复复返返c呼呼闪闪,广阔的穹庐底下充满硝烟。胆大的孩子到处乱跑,胆小的孩子躲在墙角,双手捂着耳朵,睁大眼睛看天,天上的新星后来者居上,把原来的繁星欺压得黯淡无光。只可惜好景不常在,称霸只是一瞬间;它们一闪即逝,还是原来的星星永远存在,久居高空。
小平和爸爸放了会炮,就进屋拉出桃花看烟花。桃花走出大门,就见小凡撅着嘴,看看自己门前那点稀稀拉拉的炮皮,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大伯站在旁边说:“行了,行了,有个意思就行了,放多少得够吗。那东西买得再多,还不是‘叭叭’几声就完了,能起啥作用吗?就那买炮的五块钱,买油笔就是一大把,本子也买十几个哩,一个星期都用不完。”
对门的三快婆走过来说:“小凡,你爷爷说得对,炮放得再多能做啥。叭叭叭地响几下,地上多些炮皮,天上多些硝烟,白糟蹋钱哩,只有坏处,一点好处也没有。”
桃花走过去,弯腰拉住小凡的手说:“小凡,还想要炮哩。走,妈给你买去。”
小凡说:“不,我不要啦。爷爷c快婆说得对,没钱人过日子,就是要精打细算哩。”
桃花把小凡往怀里一搂说:“我娃真乖,这么快就明白啦。去,先和你小平哥玩玩,一会妈把饭做好了,咱们和你爷爷c你二爷c二婆c还有你二爸一块吃年夜饭。”
炮竹声渐渐地稀疏了,天空又恢复了平常的宁静,街道上的人尽情地欢乐了一阵子后就准备回家团聚,吃年夜饭,看春节联欢晚会。
忽然,街道那头传来了一声大煞风景的话:“老队长死了——,老队长把气咽啦——。”
正要回家的人全站住了,一双双眼睛一齐往街道那头看着。
恩怨是小,死者为大。站在门口愣了一会的人,又不约而同地朝老队长家的方向走去。
老队长真的死了,他是在大年三十晚上,走完了他的人生历程。临死前地嚎叫声被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完全淹没了,三快婆没有听见,村里的人都没听见,大家以为他走得很平静。
他家的主妇,‘金蛋媳妇’不知哪里去了,只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爬在炕边呜呜啼苦。
屋子里很快来了许多人,大家不动声色地看着爬在炕上的老队长。只有老山头一个人,眼睛里噙着泪花对常大伯说:“老常哥,我有负你的重托,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他一天蛮精神的,我一直陪到黄昏时候,人家都给先人烧纸送钱,我的父母不知在哪里,就到村外十字路口给他们烧了点纸,说了几句宽心话。前后没有多大功夫,回来就没跟上。老常哥,是我没有照顾好他,实在对不起呀。”
常大伯说:“这事不能怪你,他也是该死的人啦。今天精神好,那是回光返照,你能陪他这么长时间就很不错,咱们都算尽了心啦,谁也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用不着自责。”
大家看这个曾经领导了全村几十年的大人物,此时此刻,好像一头挨了刀子的猪,血流干了,不再挣扎嚎叫啦。只见他两条瘦干了的胳膊,软塌塌地搭在炕沿下;双腿弯曲着爬在炕上,头下啥都没枕,半边脸紧紧地贴在炕沿上,面目倒不怎么狰狞可怕。
满屋子的人全都傻乎乎地站着观看,还是三快婆第一个说:“金蛋他妈,先别哭啦。死了,死了,死了好呀!死了就不受难过啦。你们的老衣哩?趁人刚死不久,身子还没硬,赶快给他把老衣穿上,时间长了梆硬的,衣裳就不好穿啦。”
老队长老婆指了指炕下的板柜说:“都在柜里放着,今天太阳好,我叫媳妇拿出去晒晒,穿着就不冰啦。她嘴上答应的好,腿上就没动弹。唉,谁都指望不住。”
三快婆大声说:“不咋,不咋,我给他拿出去用火烤得热乎乎的,保证把你爱人冰不着。”
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