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的苦香味儿。
傅小昨一边琢磨着,一边抬脚朝关着“犬神”的柴房走去。昨天她跟它两两相持了小半个时辰,最后还是犬神不敌糟糕的身体状况,彻底失去了意识,她才得以鼓起勇气靠近,给那具血污遍伤的身躯清洗了一下。以她眼下的身量,尽管犬神不是巨型犬的品种,也足可以想见这整个工程的艰巨程度。不夸张的说,几乎花去她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嗯还是先抹伤口外面看看吧,万一吃出毛病就更不好办了。”她轻声嘀咕着,推开柴房的门。
据及川说,这间屋子是多出来的废间,用作堆放杂物,关了犬神的时候,平日也只有仆人会在晚间来送一次剩饭残羹,其他时候都是无人问津的。
也正因此,推开门看见里头有另一道人影时,傅小昨差点吓了一跳。她认出对方是跟在及川身边的仆侍,名字叫德次,是个沉默寡言面容粗犷的高壮男人。
她顿时惊讶地出声问道:“德次?你怎么在这里?”
德次的身体在听见开门声时便顿了顿,听见她的声音后,他手里继续摆弄着什么,直到一声轻扣的声音响起,他才抬眼看过来:“小昨姑娘。”
傅小昨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个一掌宽的人偶,类似不倒翁的造型,彩釉外表看起来很漂亮,上方还画有憨态可掬的胖娃娃笑脸。刚才他似乎在往里装什么东西,那声抠响应该是闭阖盖子时的声音。
呃,这么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专门到杂物间里找玩具娃娃吗?傅小昨有点被自己的猜想逗乐,忍笑夸道:“嗯,这人偶还挺好看的嘛。”
德次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微微点点头,将那人偶放进一旁墙壁长柜的某格抽屉里,然后便一言不发地经过她往房门外走去。
傅小昨以为这人不会再发声了,不料他走到门外时似是想到什么,回过头又说了一句——
“小昨姑娘,这间屋子里的东西,请你不要去随便乱碰。”
“哦。我知道了。”
见人彻底走远,傅小昨终于忍不住悻悻地撇了撇嘴。
什么呀?不就一个人偶娃娃吗,这么喜欢的话,现在拿走不就得了,当她会跟他抢嘛?不过,在下一秒低头看见自己这八岁孩童大小的身板后,她终归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怀疑其实不是没来由的
叹了声气,傅小昨手里捏着那药罐,以及刚刚在院里捡来洗净的一根短木枝,往屋子里面走进去,准备给犬神上药。不料,在绕过排列了整面墙壁的长柜,看见其后角落地面上依旧被粗铁链条锁着四肢的犬神时,她却被它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昨天下午刚刚被她清洗干净的乌黑毛发,重新被血水沾染着纠结杂乱成一团,似乎在早前经过非常剧烈的挣扎,遍身伤口都撕裂开来,躯干跟四肢都在不正常地抽搐着,足间的利爪完全狰狞着张开,石板上都被划出道道鲜明的抓痕,脸面趴埋在地上,断续有艰难的“喝喝”粗喘从下传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她离开的时候,它还能勉强吃点东西,一个晚上过去,怎么就成这样了?
“喂!你怎么了!?犬神?犬神!”
接连叫了它几声也没反应,情急之下,傅小昨搁下手里的东西,试着朝它靠近过去。她不确定对方现在有没有意识,若是彻底昏厥过去,这个姿势下,它甚至可能会被堵在喉咙口的它自己的舌头给憋死。
然而,在靠近到距离它还有两米远处时,她忽然被一阵从身前袭来的刺骨寒意给镇得停住了脚步。那是一种比隆冬冰水还要寒冷几分的感觉,带着隐隐不祥的气息,仿佛可以顺着骨头缝钻进髓子魂魄里去,霎时间让她整个人都打了个寒战。
如果她没有感觉错,这份寒意正是从那只狗的身上传来的。
“犬神?”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