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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们尚为兽态时, 大脑被无理性的忠诚本能占据, 堕妖之后, 这份不再被满足的本能也变本加厉, 兼之残忍暴戾的天性——一旦被有心利用, 即会化成为祸作乱的凶险存在。”
傅小昨趴在案几对面巴巴瞧着他动作:“你的意思是,它们天生有着某种呃,该说是服务意识吗?或者奉献精神?”
“更准确的说是, 守护需求。”清色的茶水在杯盏内缓缓积聚, 执柄间手指纤长如玉,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抖动停顿。
待及石色杯盏内被斟及八分满盈, 搁置下造工别致的砂壶,低垂的眼睫终于静静掀起朝对面看过去,话声轻缓, 几乎显出一种错觉的温柔来:
“所以,你的小鸟计划是失败了吗。”
傅小昨顿时觉得脸上一热。也不确定是否是她自己心虚没底, 才会从对方这明明没啥毛病的语气里,愣是生生品出了几分嘲讽。
见人红着脸趴在手臂上嗫喏不语, 卖药郎也没有追问,只执起茶盏浅酌了一口,便继续道:“越被逼至死亡边缘, 犬类的意愿便越是纯粹唯一, 乃至可有为之赴死的决心。若按你的说法, 它现在是为了主人而不肯堕妖, 那它就更不可能会愿意将这份意志分到其余事物身上。”
傅小昨听得扁了扁嘴, 有些悻悻:“所以,你其实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办法没用了吧?”
“不知道。”透过浅浅的水雾,卖药郎冷静的目光淡淡看着她:“我的目的在于斩除物怪,并没有兴趣去考虑,一只狗是为了什么而不肯堕妖。”
傅小昨见他神色不似作伪,的确不是故意要看自己白做无用功,便小大人样地叹了声气:“行吧。不过说到物怪,昨天碰到你时倒是忘了讲,我已经打听到,那个柜子里的执怨是怎么来的了。”
“哦?”
——
“竟是夭折胎儿的怨念么。”卖药郎垂眸看着茶盏中淡清的水色,秀丽眉眼间有几分深思。
“唉,这么一想的话,这里可是妓馆,还未出生就被强制夭折的孩子,数量怕是大得可怕。”傅小昨想起昨天听及的那几个窑姐所言,一时有些唏嘘:“所以,这份执念才会这么强烈吧。”
半晌,见对面始终没再发声,傅小昨便径自问他:“呐,现在已经知道它的本源跟因果,那除了让它附上犬神的身体以外,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让它现出'形'来了吗?”
卖药郎闻言摇了摇头:“胎死腹中的婴儿还未来得及接触外界,产生的怨念也最为纯粹。如果有人愿意将它们生下,相应的那份执怨,即可随着胎儿的出生而自然消除。哪怕最后成了物怪,仍然可以用同理,简单解决它们。”
然而,明明口中说着“简单”,他的眉间却是微微蹙起,有几分难疑。
傅小昨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出生”这一最简单的条件,在这个地方偏偏却是难上加难。
如此看来,那些执怨不仅仅是数量庞大,甚至可能里面每一个,都已经被“抛弃”了不止一次——每次选中的想让她当自己母亲的女人,最后总会或主动或被迫地放弃它们,日复一日,终成一个恶性的死循环
“那c那怎么办?”她有些苦恼地皱着一张脸:“要么我们把那个柜子偷到外边去怎么样?出了这里,总多的是想要怀孕生子不会堕胎的女人吧?而且它们只是想被生下来,不会伤害母体的不是吗?”
说到这里,她却又没等对方回答,很快自顾自摇头否决了这个办法:“不对,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要这个妓馆还在,就还是会不断地有夭折的婴儿出现而且那样一来,没有了执怨的压迫,犬神更加不可能有堕妖的机会以它目前这年迈衰老的身体状态,哪怕不死在斗场上,迟早也会被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