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回逢有水,山水舒自卷。
山刚则直,巍峨峻秀,鲜花绿树广有植布,水柔如绸,绵延河山万里风光不足为叙。
阴山发自西昆仑,是昆仑众多山系中小小的一部分,沿阴山七百里东,有一有易国。
有易国南临大河,隔大河而与他国相望。阴山从有易国偏南处经过,将有易国一分为二,划出一块不大不小的地域,设郡,因常年阴雨,山石多青,故名青石郡。
青石郡南有大河,北靠阴山,既不是兵家必争之地,又不是富饶鱼米之乡。山道迂回曲折,交通多有所不便,少有人入,也末有人出,与外人间隔,遂是民风淳朴,旷物怡然。
却说青石郡郡城以外十里处有个破落的娲皇宫废址,占地说大倒也不大,光是前院就容得下四五个乞丐栖居。娲皇宫后院的白玉建筑保存的前院的好,但乞丐都没有搬到后院去住的意思,也从不到娲皇宫后院中去走走。
后院住着一老一小俩道士,老道士流落街头很多年,苦心研究风水相术,渐渐地算命入了魔,从天到晚神神叨叨,看谁都像是国君。
他在青石郡里算命,枯燥的手抓着谁就大声嚷嚷谁谁谁是国君,闹到郡守大人那里,老道士大不违地给郡守大人也扣上一声国君。
小道士倒还正常,乞丐几个看着小道士从蹒跚学步一点点长大,能握笔了就开始用无根水搅和朱砂在黄纸上画符,画出的道符有没有驱邪招福的效用不知道,如厕之后用着倒是挺舒服。
娲皇宫奉立的神祗自是女娲大神,小道士早晚各一次给女娲大神上柱香,很少上三柱香,不是因为小道士是道士有什么讲究,而是没有银钱去买足够数量的香,一次上一柱勉勉强强能保证香火长存。
老道士管谁都叫国君,前院的乞丐也不例外,却从不叫小道士是国君,呼来喝去叫狗杂种,相熟的人见到小道士也唤狗杂种,小道士不是没名字,小道士的名字就叫狗杂种。
狗杂种小道士除了会画符,也懂得一些药理,因为老道士除了会风水相术外也懂得炼制丹药。老道士说技多不压身。
小道士不懂,但画符方便风水相术,药理方便炼制丹药,一日三餐都要靠风水相术,丹药来换取,为了不饿肚子,小道士老老实实给老道士打下手,画符和采药。
四月的一天,小道士从山上采药回来,老道士给了小道士一柄桃木剑,说要教一套很厉害的剑法,小道士不能分神,要用心去学,他只教一遍。
小道士看着老道士咿咿呀呀地耍完这个很厉害的剑法,学会了起手式。老道士问全学会了?小道士据实以告。老道士说你必须学全,又演练了遍剑法,问小道士全学会了没?
小道士说没,老道士有些失望,交代小道士把学会了的平日多练练,就再没过问剑法的事。小道士不是因为手里握着桃木剑,有时候也以为老道士从没有教过剑法。
像是一场梦,小道士经常做梦。
每逢朔月夜,天空刚露出那一抹不甚明亮的月的边角时,小道士就会进入梦乡。
梦里的小道士还是道士,并不小,也不大,面容很年轻,但小道士感觉自己很老,像是活了很久。
常年握着拂尘的右手腕有几处老茧,身上穿着比云雾还轻的青色袍服,靴子很合脚,没有破洞,是新的,不是老道士穿得又脏又破后不要了才给小道士穿的旧靴子。
他在梦里有个好朋友,那是一只很大的仙鹤,小道士趴在仙鹤的背上打几个滚也掉不下去,它的羽毛是那么地柔软,睡在羽毛上不知道比睡在干草铺就的床舒服多少。
小道士挠挠头,他知道那有多舒服。在朔月的夜晚,他都能到这个梦里来趴在仙鹤的背上乘奔万里御风,头上是太阳星与太阴星,手边是云与雾,细雨绵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