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轨望着太史慈,心潮翻涌,太史慈这几句话可真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打仗打的是国力,国力是什么,就是民力民心,君王一怒伏尸百万,死的可都是别人,他若是个穷兵黩武的家伙,东吴早就灭了,但人也死的海了去了。
他不急着做那个海内一家的圣德君主,主要是他顾惜民力,所以一直在等待时机,等待更好的机会出现。
现在机会来了。
不趁着孙权发狂,上下离心之际干他一票,那简直是对历史犯罪。
但这一路寻来,各地将领尤其是边镇将领对南征之事都不十分热心,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南征打的再好他们都落不到好处,反而会因为朝廷把资源用于南征而损害他们的既有利益。
所有人中只有太史慈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的,能不让自己感动吗?
说话间红霞满天,金城的晚霞异常的壮美苍凉,但也冷的让人直打激灵。
李轨道:“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呀。”
太史慈只是憨憨一笑,他言道:“等中土一统,陛下就会有精力去经营西域,那时节老臣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凉州是大卫的疆土,我不过是一守门的老犬耳。”
李轨听了这话眼眶湿了,他握着太史慈的手笑着说:“告老返乡做什么,长安已经很繁华了,留在长安或者洛阳享享清福不是很好嘛,闲暇时咱们还能聚在一起搓搓麻将呢。”
太史慈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搓麻将?我是有这份空闲,陛下你呢,你有时间吗?”
李轨道:“等到天下一统,边疆无事,我就不这么穷忙了,到时候我找个不那么混蛋的儿子把皇位传给他,我做太上皇,搓搓麻将,溜溜鸟,玩玩女人,咱也享受一把做皇帝的乐趣。”
太史慈于是哈哈大笑,这种生活也是他所梦想的。
这次外出巡视,李轨的主要目的就是搞清楚北部边疆是否稳定,对他的南征大计影响有多大。一趟走下来,虽然身体很疲累,心却定了,大卫的北部防线还是很稳固的,至少十年之内没有大的挑战。
十年,足够他扫平江南一统河山了。
皇帝回京地动天摇——这是过去式了——新朝不提倡这些。
但必要的礼仪还是要的,为了不扰民,迎接皇帝回京的盛大仪式安排在长安城西北角的望城店。
文武百官,皇后妃嫔,王子王孙,皇亲国戚,勋贵名流,京城各界代表,上千人迎候在猎猎寒风中。
羽林军出京八百里沿途护卫,金吾卫则迎出京城一百五十里。
皇帝的仪仗以金吾卫开道,羽林军分列两旁,锦衣卫居中。
旌旗猎猎,金甲寒光,枪戟如林,强弓劲马,沿途五十里内生物回避,当着必死。
所以,不管你的官有多大,地位有多高,在家和单位有多横,面对与天比高的黄尘,轰隆隆震颤的大地,如泰山般压过来的滚滚铁流,莫不是面色尽失,双股战战,整个人只想着跪下,臣服,听凭摆布。
这就是巍巍皇权带来的强大威压,摧折一切,压倒一切。
烟雾散尽,老妖出场。
皇帝的脸上挂着仁慈的微笑,跟勋贵旧臣们一一打着招呼,对文武百官的态度也很好,但面对皇后和一干嫔妃时态度明显有些敷衍。
“黄龄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陛下走后,她日夜与乐坊名伶在宫中饮酒,上下侧目,影响十分恶劣。臣妾借机想点醒她,她非但不肯接受,反而拔刀相向。禁宫怎可藏有凶器?臣妾只好拿出规矩来,结果又在她的宫里搜出了毒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非臣妾所能左右。陛下若要责怪,就定臣妾一个专擅之罪好了。”
“治你专擅之罪?朕怎么敢呢,你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