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出城向西巡视,一路走走看看,这日走到了陇山脚下。李轨停住马,指着连绵的高山,对太史慈等人说:“古人云得陇望蜀,益州牧刘焉,是我的老长官,皇亲国戚,我请他入朝来做太傅,他不肯,他的儿子刘璋还骂我是汉贼。我是汉贼,真是岂有此理。”
太史慈知道李轨有吞并蜀地的想法,便道:“欲图蜀,必先得陇,凉州韩遂对朝廷阳奉阴违,马超更是屡屡进犯,此二人不除,朝廷入蜀就有后顾之忧。”
李轨道:“子义,你的担子很重啊。关东诸侯又在闹事,我这个汉贼丞相怎可坐视不理?大军出关东征,这大后方可万万不能起火。”
太史慈道:“但有我一口气在,关中就乱不了。”
李轨笑道:“这我就放心了。”
回长安的途中,遇到一队拖家带口的百姓,赶着骡马,拉着板车向东而去。
李轨问他们从何而来,向哪而去。
为首的一个老汉见李轨便装,年纪也不大,为人和气,不像是个当大官的,便实话实说,告诉李轨他们本是长安人,董卓挟持皇帝从洛阳来的时候,他们就举家迁入秦岭躲了起来,后来董卓死了,王允c吕布当政,曾派人到山里请他们下山,他们有些心动,正收拾行李准备下山,李傕c郭汜就开始作乱了。
“李傕c郭汜杀人如麻,地方都让他们祸害了,我们在山里居住,种点旱粮,养点鸡鸭,得些山货,下山去换点粮油食盐,原本山下有个村寨,有七八百户人家,三座油坊,结果让郭汜的兵一夜之间全给祸害了。唉,那个惨象。前日我们下山路过,正午时分鬼气森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至今思来犹自胆颤心惊。”
卓丢儿道:“你们也忒胆怯,似这样的坟场,如今到处都是,比这惨的多着呢。”
老汉瞅了瞅卓丢儿,目露惊恐之色。
李轨岔话问道:“在山里住的好好的,为何突然想起来下山了,是山里住不下去了吗?”
老汉道:“客人没在山里待过吧,大山虽然可以活命,那日子也真是清苦啊。但有活路谁不想下山过回人的日子。”
李轨道:“人的日子又是怎样的?”
老汉道:“老汉我也不敢奢求啥,无非是有房子住,有小生意做,有饭吃,家人俱在,儿孙满堂,如此而已。”
凌嵘道:“这回你们算是赶上了,李傕c郭汜已经被李丞相击败,郭汜死了,李傕穷途末路投奔羌人去了。关中太平了,你们的好日子来了。”
内中一个中年汉子插话道:“那个丞相派人到山上请咱们下山,一开始咱没敢轻举妄动,怕他在长安呆不长,所以一直等一直等,前段时间听说那个叫李轨的丞相还在长安,而且整个关中都被他占领了,我们这才敢下山来回乡。”
周兴促狭地说:“哈,我听说那个叫李轨的丞相,最近又吃了败仗,跑啦,你们这回怕是要白走一趟。”
众人闻言大惊,面面相觑,俱露出惶恐之色。
老汉哀伤地说:“败,败了,又败了,这回又是谁赢了?这可怎么得了,这长安城现归何人,这天下何时才能安定?”
言罢潸然泪下,随行的一群孩童见爷爷哭的如此伤心,也哇哇地哭了起来。
一个老妪劝老汉道:“他爷,算了,咱们还是回山去吧。山中日月虽然清苦,但总比回去横死强。”
周兴本来只是拿李轨开涮,以彰显自己非同一般的身份和地位,却没想到把这一大家子都弄哭了,一时倒不好意思起来。
忙改口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凌嵘安慰老汉道:“老丈,你休要信他的话,他是幽州人,极少去长安,不晓得那里的情况。我时常去那,那里的事我清楚着呢。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