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张淼被一盆凉水浇醒。
“啊——”
张淼一个激灵跳起来,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蠢货,看你干的好事。”
顶头上司管亥像一头暴怒的狗熊,挥舞马鞭狠命抽打张淼。
张淼呲牙咧嘴,却不敢吭声,他双臂护着脑袋,不敢躲,也不敢告饶。
管亥是个犟驴脾气,气头上简直六亲不认,谁顶撞谁死,自保的方法是装乌龟c扮孙子,等他气头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蠢货,我叫你喝酒,我叫你睡觉,我打死你个王八犊子!”
管亥今天气性特别大,鞭子也抽的格外狠,张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出大事了!
在军营里喝酒,这可是重罪,弄不好是要杀头的,当然他是管亥的爱将,有老大帮他顶着杀头倒不至于,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挨一顿军棍只怕是免不了的。
想到这,张淼叫道:“我知错了,将军你歇歇手别打了,要杀要剐我都认!”
“你认了?你倒是好汉,你可知你这次闯的是什么祸?”
管亥眼圈里噙着泪花,这直接扑灭了张淼内心刚刚燃起的希望。
“我——,我——”
至于他究竟闯了什么祸,这个张淼还真的不知道,昨晚直接喝断片了,沉醉如死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个蠢货,这次我也保不了你了。”
管亥懊恼地扔了鞭子,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转。张淼打仗勇猛,是员闯将,但贪杯好误事,又不守军纪,这些他都知道,把他放在江边警护船场这根本就是一招臭棋,有人劝过他,他也想过把张淼撤换掉,但一直拖着没办,结果就闯下了这样的塌天大祸来。
就在昨晚张淼沉醉不醒的时候,江南岸一支神秘小分队潜入了他的营寨,顺风放火,全歼了守军,张淼虽然侥幸逃脱,但受他保护的船场却被大火整整烧了一夜,数百条即将建成的战船被付之一炬,辽东军渡河的希望也随着这把大火被烧的无影无踪。
张淼得知自己创下这样的大祸后,目瞪口呆,跌坐在地半晌无言。
管亥悄悄抹了把眼泪,踢了张淼一脚,喝道:“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有什么了不起的,跟我去见将军。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好汉做事好汉当,千万别装怂。”
昨晚那场大火,李轨从头看到尾,目睹了全过程。
清早,他的眼圈有点红,脸黑的像块铁。
管亥喝令张淼跪在营门口,走进中军帐,先报告了船场损失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汇报的,费尽心力建起来的船场已经不复存在,江边只剩下一堆堆还冒着烟的灰烬。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那场大火根本就不得。
汇报完毕,管亥跪地为张淼求情:“张淼自涿郡时便追随将军,大小三十余战,每临战阵必冲锋最前,作战勇猛,人送他绰号‘涿郡虎’。恳请将军饶他性命,让他戴罪立功。”
李轨不应。
管亥就跪着不起来。
僵持了一阵,李轨问道:
“张淼败在何事上?”
管亥浑身颤抖,知道李轨不会饶恕张淼,只得硬着头皮答道:“饮酒误事。”
赵云喝道:“战时军中饮酒是为何罪,致战事失利又当何罪?”
管亥答:“皆是死罪。但——”
凌嵘朝管亥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管亥回身望了眼跪在辕门下的张淼,绝望了。
李轨站起身,命令道:“张淼饮酒误事,贻误战机,斩,传首各营,以儆效尤。”
张淼得知自己活不成了,反倒镇定了下来,他不喊饶命,而是大叫:“罪在张淼一人,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