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本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他的印象中师尊鲜有这般语重心长的教导。可如今这番话语,哪还有那平日之中一副小老头的作态。以至于这周毅在其心中的形象一下子便拔高了不少,三言两语之间,源本初只觉得自己的师傅大智若愚,看似骄奢做作,实则智珠在握。再回想自己这些年来在师尊面前的所作所为,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进去,实在是自己过于肤浅了些。
源本初面色泛红,满是羞恼之色。但却是将师傅所言牢牢记在了心上,待到日后再来揣摩。周毅觉察到自己的小徒弟的情绪,却是搓了搓鼻下小须,面色微微一正地说道:“我方才进屋之前,倒是在门外静候了片刻,我观你似乎是在内视体内经络吧?怎么样,那灵力是否有变化一说?”
源本初闻言总算是从羞愧中脱出了身来,这才将方才自己内视所言娓娓道来。周毅问其所言,也不禁从椅上坐起,在屋中来回踱步推测了起来。
“你说似有潮汐之音响起?此事可是当真?我尖峰山脉虽说身处东洲边界,但我却从未记得带你去海边走过。这潮汐之音,何以见得?”周毅微眯着双眼,朝着源本初问道。
源本初迎上周毅询问的目光,一板一眼地说道:“回师尊的话,弟子幼年与娘亲久居海岸之所,潮起潮落之音,徒儿是断断不可能听错的!”说到最后,竟是有了几分哭腔。
屋内的气氛突然间显得有些尴尬,周毅自然也深知事出有因。自己这位小徒弟对那位娘亲颇有执念,亦是其痛处所在,以至于这些年来都未曾在自己面前主动提过她。既然此时此刻都将其搬了出来,倒是显得周毅自己太过猜忌了。
周毅干咳了两声,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小徒弟。双眼间居然换上了一抹宠溺的神色。继而抬手摸了摸源本初的脑袋,温和地说道:“傻徒弟,你可知道这海岸潮汐之声意味着什么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为师只不过是过分惊讶了些。”
源本初此时却是未有心思揣测话中深意,也顾不得究竟是不是师尊猜忌自己,那盘旋在眼眶上的泪珠在宽厚手掌的抚慰下已然是化作断线珍珠一般坠落。
滴答滴答,杂夹着几声刻意压下的哭腔,却把原本压抑的氛围充填出了一份释然来,悄无声息间,一人搂地更近了些,一人贴得更紧了点。
胸口上微弱的颤动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周毅。这可有可无的猜忌确实伤他不轻,如此多此一举之事,还是莫要施加在自己座下的弟子身上才好。
也不知这般过了多久,哭声终是渐止。空留两道颊上的泪痕诉说着方才发生之事。周毅那只盖在源本初头顶的手掌顺势而下,搭在了其肩膀之上,随即缓缓拍了拍,说道:“能哭,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儿呢。也罢,我料想你此番劫难过后,体内灵力定然空虚,再加上你体质特殊,恢复缓慢,当下也讨论验证不出什么。这几日你且自行探查一番,过上几日再同我探讨不迟。”
源本初听了,微微颔首示意。却不想周毅再次开口说道:“对了,此间有一事你且记着。这段时日,好好翻阅礼记之书,一来是洗洗老七身上沾来的骄戾之气,二来过些时日恐要你们几个上其余诸峰走上一趟。你可莫要像你那俩师兄一般不知礼数,给我清景峰丢了颜面。”言语之中,那份往日的精气神已然重新回到了其面庞神色之中。
源本初再歇息了半日,食了些粗茶淡饭后已然是夜色时分了。距离他在峰顶醒来已是过了小半日的光景,唤作院内的其余弟子,这不长不短的时间也足够他们将体内的灵力恢复个七七八八了。可源本初体内灵力却是恢复的异常缓慢,本想再次施展引火化虚之术再多加观察的他却因体内灵力匮乏不得不先行放下这一念头。
这清景峰上的路,源本初走了万万遍。甚至在源本初上山之前,清景峰上还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