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无数身穿战甲的守城将士便将云中楼阁团团围住,路上行人不知躲到何处,客栈中喝酒吃饭的人更是留下酒钱,跑的无影无踪,就连那些伙计厨夫都跑的一干二净,华美的云中楼阁只剩下大片的狼藉,破碎的酒罐和未曾吃完的佳肴芳香四溢。
正厅中间,有一高台,平日里,有无数美姬舞女乐师在之上载歌载舞,现如今,只独留一人,那一身纯白薄纱长裙,衬着象牙般的肌肤更加白润娇嫩,纤细的腰肢随着舞步肆意的摇曳着,玉足的脚踝上用红绳系着一颗金色的铃铛,哪怕是没有乐师配乐,这舞步配合着叮当作响的铃铛声,却也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就好像是在向那台前看客无声的诉说着什么让人无法明悟的含蓄情愫。
能在这时候在那高台之上翩翩起舞的自然只有云中楼阁貌美的老板娘艾琳了,台前的看客自然是李白c韩信c苏妲己三人。
看着艾琳那妙曼的舞步,韩信把玩着精致的琉璃酒杯,杯中的春风屠苏,眼中满是迷茫,不知在想些什么,至于美酒更是点滴未沾,反观李白,早就饮完一壶美酒,轻扣着酒壶,打着节拍,津津有味的看着艾琳的舞姿,而苏妲己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肆情起舞的艾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打破这令人绝望的沉默。
“是这杯中美酒不好喝?”李白一边迎合着老板娘的舞步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边饮着杯中美酒,随口问道。
韩信沉默的摇摇头。
“那是这舞步不美?”李白歪头不解的看着韩信问道。
韩信亦是沉默的摇摇头。
“那为何不饮酒?不言笑?”李白嘴角微扬,挑眉问道。
“饮酒误事,我怕沾了酒气,我这手中龙枪就握不稳了,十万弟兄因我而死,大仇未报,如何言笑?”韩信眼神透着杀意,语气冰冷的说道。
“枪在,人在,心在,不过是饮酒罢了,如何能毁你枪心?大仇将报,快事一件,岂不美哉?”李白又饮了一口美酒,耸肩道。
韩信一愣,眉头一挑,微微一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纯绵柔顺的酒浆顺着咽喉涌入胃中,酒劲随着血液的涌动流向全身四肢百骸,自打垓下之战以来,这是韩信第一次饮酒。
“弟兄们,信敬诸位,”韩信低喃道。
随后便放下酒杯,取出龙枪,倒出些许美酒,用软布慢慢擦拭,神情专注,就好似在注视着自己爱人一般。
不多久,韩信放下软布,看着早已不再崭新的龙枪,轻抚着那或深或浅的划痕,落寞的说道:“就只剩下你了啊,来吧,我的兄弟,来替我们的兄弟们送上一份大礼吧。”
好似感受到主人心境一般,那龙枪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闪烁,甚至还发出阵阵清脆的龙吟声,怕是多年征战的军旅生涯,这本是凡铁的龙枪已经隐约通灵,怕是只要假以时日,便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韩信大步向前,长笑而歌:“纵情山河万里,肆意九州五岳,刘邦,尔等出来受死。”
听着韩信那肆意的长笑,艾琳停止了她那动人的舞步,蹲在高台上掩面而泣,原来,艾琳早已泪流满面,这么多年来,失去父母的时候,她未曾哭过,受人欺凌的时候,她未曾哭过,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的时候,她亦未曾哭过,可是这一次,她哭了,哭的是那般的伤心,就好像要将这些年亏欠的泪水一日之内全数流尽一般,原来,当伤心到了极致,就连哽咽的力气都不曾有。
看着无声落泪的老板娘,李白收起了他那无时无刻都在微笑的笑颜,至于苏妲己更是蹲在她的身旁,递过一条手绢,想要出声安慰,却觉得任何的语言在这个时候都是苍白的,只能默默的陪伴在她的身边。
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杀喊声,三人心思各异。
艾琳不知是哭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