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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的“离经叛道”。她帮自己儿子理了理身上衣裳,柔声道:“天不早了,去书院吧。”

    “嗯。”杨素笑着应了一声,带着满腹心事的小雪离开了茅屋。

    凤鸣书院坐落在凤鸣山山腰,与山同名。书院建成于东奉年间,自远处看去瓦当垂纹c浑然天成。

    由于年代太过久远,书院显得有些古旧,可历尽千年风霜雪雨之后,那股古朴与大气却越发扑面而来。

    杨素与小雪沿着蜿蜒山路拾级而上,青石尽头便是山门了。那座以青石雕刻的山门上悬着一幅牌匾,竟是用一整块巨大的白玉雕刻而成!那块匾以玉为底c丹书铁划,上面却仅有二字——天下。

    一座古老书院,山门上却挂着“天下”二字,怎么都给人以托大之嫌。可这两个字辗转两千年,就这么一直挂了下来。若是问山外的人凤鸣山究竟在哪里,估计世上没有几个人能说出来,可这块白玉牌匾却天下闻名,而且是妇孺皆知。

    从大楚c两奉c大齐,再到大魏c两赵,玉匾上的这两个字早已经挂进了所有楚人的心里。

    因为有资格刻这两个字的人,最终也没敢在题字末款留下自己的姓名。

    此人叫刘小满。

    小满是杨素师父的十四世祖为他取的小名,后来,这个小名就渐渐没人敢叫了。

    因为这位刘小满布衣起家最终坐拥天下,他开创的国号成了一个民族永远的称呼,他的正名刘寄奴被写进了《楚书》,庙号太祖!

    杨素还知道,这位奋起寒微c气吞万里的楚太祖,称帝后拿起玉刀亲自拓刻这两个字时,却犹豫起来——他觉得落款留下正名太显疏远,有忘本之嫌;可留下“小满”二字,又怕已经逝世的恩师觉得自己轻浮,不显尊重。最后他干脆只送来了两个字,连姓名落款也没敢留。

    这件事后来成了青史上的一桩美谈,后世还有人作打油诗笑曰:“气吞万里刘虎胆,丹书不敢称‘小满’”。

    此举也将凤鸣书院的地位推上了巅峰,范家也因此与鲁郡子家一道,成为天下文脉的执牛耳者。

    千年以降,范家诗书传家,百代留香。

    大奉年间,皇族自戕,中原大乱。北方游牧民族趁机南下,视雄关大城为无物,一路攻城拔寨c涂炭生灵,史称“洪嘉之乱”。

    北方动荡,楚人沦为两脚羊,纷纷背井南渡。而凤鸣书院也是自那时由中原迁至如今的天南省c那时的天南国。

    后来,盖世英雄赵逖于凄风惨雨中孤舟北渡。舟行江心,赵逖中流击楫,立下山河大誓。

    赵逖生逢其时却不逢其主,最终含恨而终。可北伐虽未竞,楚人却可立命。

    在赵逖的铁蹄下,胡人终知楚人不可辱,再不敢对楚人肆意屠戮杀伐。

    史载,赵逖见南奉朝局动荡c君臣失德,自知北伐难成,最终忧愤成疾,吐血而亡。

    可杨素却知赵逖并非死于病榻。

    因为,凤鸣书院还封存着一封绝笔信——

    “吾师在上,学生泣血叩拜。

    少年十五二十时,闻鸡而起尚嫌迟。

    蒙时读史,见史载‘畜人为羊c以资军粮’,每每寒栗而不能自矜。及至故国焦土,亲见胡骑结群如蝗c呼啸而过,叩雄关如破柴门c杀楚人如屠鸡犬,方知何为‘国殇’。

    学生少喜刀兵,仰名将流芳c千秋彪炳。今戎马半生,方知流芳之下,流血而已,奈何,奈何。

    今年半百,不知兴衰,不知荣辱,不知骊楚。学生只知生吾者吾之父母,生吾父母者吾之列祖,生吾列祖者,吾之炎黄族!诸胡欲灭吾族,学生昼见枯骨c夜闻鬼哭,敢不提三尺剑,面北背南,以消万万野鬼之怨乎!

    颠簸半生,宠辱诚如三春之水,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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