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在直隶山东一带抢掠，杨铮也不敢保证路上的安全，所以尽量避开开阔的道路，在小道处行走。

    不过走了弯路，却是费时费力，偏僻小路多是爬坡，沟壑又多，杨铮六人只好走走停停，快速不得。

    路面干硬，处处龟裂，就算有什么植物，也是杂草枯草。

    周边的田地全都荒芜。

    大风呼啸而过，同时夹杂着沙尘碎石，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杨铮双脚像是没了知觉，时不时跺上一下才感觉还是自己躯体的一部分。双手绑着破布，可还是没有多大的作用，要经常放在嘴上呵气。

    赵大喜两口子眼睛都已红肿，哆嗦着身子，两手环抱在胸前。

    杨铮三个大人都如此了，小家伙们更是不堪。他们身子颤抖的厉害，小脸蛋也早已冻的发紫。不过还是咬着嘴唇，没有坑声，一步一个脚印跟着自己往前走。

    在这种情况下，杨铮也不能说什么，乱世能不能活下去就靠自己的意志了！

    近中午时分，也不过才走了十里地左右。

    途中又发现几俱干尸，个个形状恐怖，杨铮带着小家伙们远远绕开，一是不希望小孩看到这种惨状，二是自己也惊惧，担心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也经过了几个村落，远远看去无一不是荒凉破败，有些房屋还有焚烧过的痕迹。杨铮抱有幻想，派赵大喜进去看了，却总是失望而归。

    他们的主人可能往南逃去，或是遭了难，抑或是被鞑子掠走。

    杨铮略微停滞，问了一下三个小家伙：“你们饿不饿？”

    赵舒点了点头，说道：“哥哥，舒儿好饿！”

    另外两个也是重重点了点头。

    杨铮摸了摸她的头，心下难过。

    赵大喜四处眺望，突然咦了一声，说道：“军爷，前面不远处像是有人烟！”

    杨铮走过去，凝神细望，果然看到炊烟飘燎，奇怪道：“看情形那庄子已经被废弃了，为何还有人烟？我们过去看看，不过要小心！”

    杨铮把斩马刀拔出，众人跟在身后，谨慎向前摸去。

    那废弃的庄子大约有一里地远。道路是田间小道。

    走了一会，看清了那庄子，果然是被废弃了，到处是倒塌的建筑，很多屋舍只余地基墙基。

    外围的圩墙大部分都被破坏，石砖散落一地。

    杨铮待要再进一步，忽然里面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

    几人一怔，杨铮面色凝重，很快说道：“我先到里面看看，你们躲在一旁。到时如果没有回来，你们有多远走多远！”

    ……

    这个圩庄很大。

    杨铮从东面摸进，声音和炊烟却是在西头。

    街道两旁尽是瓦砾废墟，还伴着各种生活垃圾。

    等等，还有马蹄印！

    杨铮看到地上的马蹄印，心中一紧，更加谨慎，可能是鞑子！

    现在可是鞑子的天下，马匪估计没这个胆量来到这里。溃兵更不可能，他们若是有机会，早跑去南边了，更何况还有马！

    杨铮靠近了地点，是在一庙宇处。只见外面拴着三匹高大的健马，马上箭壶里放满了箭矢，马背上还驮着鼓鼓的细长包裹。

    旁边是几具裸体的女尸，四肢全都扭曲变形，看来在死之前，一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庙宇里跪着一群人，男女老幼都有，个个缩成一团，神色极为恐惧，不时有低低的哭泣声传来。

    火堆的正前方则是三个鞑子兵肆意玩乐，或许是盲目自信，三人都没有披甲，一人的胸口处似乎受了伤，用布斜缠包扎。露出各人发青的头皮和脑后的一小撮金钱鼠尾辫，刀械松松垮垮的斜放在一边。他们每人都搂着一个衣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