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头牛赶到曲江边，全都擦洗干净了，然后牵到第三潭的龙王那里。

    那里的龙王，叫做小吉龙王。

    在童坛山上，二十四个潭洞高低错落，第一潭居于最高，那里住的是黑龙一族的首领，叫天飞龙王。

    小吉龙王住的是第三潭，意味着它在族内的地位，居于第三。

    这是一头好说话的龙王，只要吃的喝的送到了，它一般不会发脾气。

    不发脾气，就不会死人。

    所以子桑今天领了一个好差事。

    小吉从潭洞里探出头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脸盆一样大的眼睛睡眼惺忪，瓮声瓮气道：“有什么好东西？”

    它说的是人话，到了龙王们的境界，已经能够和各种文明c各个种族沟通，谓之通灵。至于那些杂子杂孙，很多甚至还听不懂人话。

    子桑嘻嘻笑道：“禀龙王，是牛，就是你上次念叨的青山角牛，精壮得很。”

    小吉“哼”了一声，道：“你小子有心啊！”

    子桑把十头牛牵到洞口，原本性情凶戾的角牛，一对上小吉那圆瞪的龙眼，竟然瑟瑟发抖，全都趴伏在地上，动也动不了。

    趁着它大快朵颐的时候，子桑转身下山，还要把那五桶井水挑上来。

    身后，是角牛的一声声哀鸣，以及临死前那暴怒的痛吼。

    随后就戛然而止。

    子桑脚步一滞，打了个趔趄，心中莫名一塞。

    万物有灵，万物相食。

    傍晚的时候，夕阳洒满整座童坛山，照得曲江澄艳艳的，万里鎏金。

    子桑挑着两个空水桶，兴冲冲地跑下童坛山。

    今天的差事终于办好了。

    少年脚步无比轻快。

    十六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龄。

    路上，遇到了其他几个奴隶从各个潭洞下来，子桑喊着“叔叔伯伯好”，脚下却没停，把他们远远甩到了后面。

    “这小子！”

    “跑慢点，当心摔着！”

    身后远远传来他们的呼喊。

    子桑哈哈大笑，到了山脚的时候，却没有按原路返回奴隶们聚居的村子。

    他有一个秘密。

    在十里地外的含岫山腰，喇叭潭，来了一条奇怪的龙。

    青龙，黄龙，黑龙——这是指龙的不同族类。

    而虬龙，蛟龙，应龙——这是指龙的不同进化形态。

    每条龙刚出生的时候，都像是没有角的小蛇，那时候叫虬龙；等到发育成长之后，四肢发达，头顶长出角，称为蛟龙；如果能进化到更高的层次，生长出飞翅，便是应龙。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几种基本形态，龙的进化千奇百怪，历史记载最强的一条金龙，甚至长出雷霆独角，身长达到数千丈。

    作为驯龙人的子弟，子桑当然知道这些。

    半个月前，子桑牵了一群羊，到含岫山的几个潭洞例行送食。

    喇叭潭居住的是一条小黑龙，乃是童坛山第八潭的龙王与蛇妖之子，唤作沧浪，因为得龙王宠爱，所以在这一带的龙子龙孙中作威作福，对于人族奴隶更是残暴，一个不留神就被它啃得不剩骨头。后来，其他奴隶都不敢到这里伺候，只有子桑这傻小子自告奋勇自作主张接了这条路线，为这事还被他师父狠狠打了一顿。

    原本每次送食，这沧浪都是贪得无厌，要第一个出来抢吃的。

    那天经过这喇叭潭的时候，子桑在潭口喊了几嗓子，也不见个龙影。

    他有些奇怪，静静地把耳朵趴在洞口，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哀嚎声。

    莫不是这家伙生病了？是否需要按摩c保健c疗伤？

    一股为龙服务的责任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