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偷来首饰啥的都去那边换,我听我舅舅说那边的徐记是南直隶徐国公家开的,信誉很好。”
李继坤听后取下背包,将那对本来要送给母亲的银镯子翻了出来,把玩一会,有些不舍的将其中一只交给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肖三娘,让她这个本地的乞丐去码头那个徐记‘金银玉器通兑’兑点银子并买些肉和吃食来。
肖三娘并没有拿着李继坤的手镯逃跑,也不知道她是真心的愿意跟着李继坤,还是因为她弟弟肖五郎正与李继坤在一起,反正她很快就带着一些吃食和碎银子回来了。
“少爷,镯子重八钱,去掉火耗四分八厘一共换了七钱五分两厘,买吃食用去七分三厘,这是剩下的。”
三十多克的镯子,换来七钱多银子,李继坤不懂古代的换算所以他也不知道亏没亏,反正一点小钱,亏不亏以后再说。
李继坤没有接肖三娘的递过来的碎银子,只是淡淡的吩咐她小心收好。开什么玩笑,语言不通,小爷拿着钱都不知道怎么花。可李继坤这个不经意的举措,却害得小姑娘转过头默默垂泪。
干巴巴的黑饼子,苦咸的牛肉干,吃的李继坤心里泪流,吃的肖三娘姐弟眉开眼笑,小姑娘还不时偷偷的描几眼自家刚认的少爷:少爷人好,长的也好看,将来不知谁家的小娘有福气。
“丫头,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回少爷,我爹是去年开春病死的,我娘后来投了河。”
“丫头,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回少爷,我还有两个叔叔一个舅舅。只是他们也很穷,无力照顾我们姐弟,我爹病的时候还欠了他们很多钱,到现在我还没还清。”
“那你和小五就是靠偷抢过活吗?”
“回少爷,
李继坤学到了古代两个专用词语:
‘跪门讨’,‘望门寡’
小丫头肖三娘和弟弟现在的身份是码头营的‘跪门讨’,码头营共有217户人家,丫头每天带着弟弟在晚饭的时候跪在其中一家门前,主人会施舍两碗稀稀的粟米粥,第二天换下一家,从1到217,然后从头再来,这就叫‘跪门讨’,古人说的吃百家饭就是这个意思。
‘望门寡’:如果镇里有年轻男孩得了重病,大多会和本镇或本里的‘贵门讨’订婚来冲喜(本里没有就找别处的或找穷人家的孩子),‘跪门讨’不得拒绝。可还没等结婚入洞房,新郎就死了,这个女子就要守一辈子活寡,守不住就抓起来沉河。
小丫头现在是‘跪门讨’,她不想当‘望门寡’所以才想着跟个好人当丫鬟。她抢了李继坤的饼子,可李继坤对她们姐弟没打没骂,所以她那幼小的心灵便认定李继坤是好人,值得托付。
夜的黑不知何时从四面八方涌来,李继坤颓废的枕着背包躺在一堆杂乱的芦苇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肖三娘学着本地的方言,心里却在考虑着今后的生计。背包里的六只玻璃杯在这个年代应该很值钱,可以换些银子。两套化妆品就不卖了,留给将来自己的媳妇儿,手机那天忘记充电肯定就是个摆设。那些药品过不过期无所谓,反正坚决不能卖,以后说不定就指望它们救命呢,至于那套刀具没啥大用也不值几个钱,留着切菜吧。
李继坤翻来覆去的琢磨过后,认为也就那六只玻璃杯和望远镜还有些用处。但今后该如何在这里立足也是个问题,因为刚才肖三娘说了,近期这里来了好多辽东的难民,码头上就有好几十个辽东苦力。小丫头听人说北方正在打仗,和谁打这丫头不知道,但李继坤知道,那肯定是后金的奴尔哈赤。这下麻烦大啦,这特么的真是晚明,中间过程李继坤不太清楚,但他清楚的记得崇祯是在1644年三月吊死的。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滦河!这里是滦河口,水路陆路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