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科夫已经离那个人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夏西亚脸上惊恐的表情,这名令整个共和国感到恐惧的野蛮人首领,此刻正焦急的向周围的人发布着命令。匈靼人完全乱了阵脚,前去堵截玛尔科夫的匈靼骑兵无法困住他们,反而被身后赶来的艾科洛骑兵扑了个正着,只是简单的接触,匈靼人便溃散开来。部分绝望的匈靼人驾马向远方驶去,他们就如惊弓的野鸟一般,再也没敢回头,逃向了草原的深处。
“艾科洛万岁!共和国万岁!”玛尔科夫现在距离夏西亚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他浑身的血液都已经沸腾了起来。
猛然间,玛尔科夫座下的战马顿住了,一支箭矢从远处飞来,击中了马匹的头颅,他的战马挣扎着扬起了前腿,玛尔科夫瞬间失去了重心,跌落在地。
他的背部首先落地,然后是头部。他的两眼一黑,眼看就要昏厥过去,但他强打着精神睁开了双眼。他在脑海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是现在!该死的!不是现在!
他眼中的世界一片模糊,甚至出现了重影,与地面强烈的撞击使他的双手暂时失去了知觉。在他身后的骑兵部队迅速散开,以避免踩踏到他们的将领。
玛尔科夫看到从自己身旁驶过的格奈乌斯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但由于座下的战马正在奔跑,他无法立刻停下。
“不要管我!夏西亚!夏西亚!”玛尔科夫愤怒地指着夏西亚所在的方向。
格奈乌斯毅然转过了头,他现在处于队伍的最前列,他的身上零星地插着几支箭矢,冲锋的热情抵消了疼痛,格奈乌斯举着长剑,向夏西亚的方向挺进。
玛尔科夫所能看到的一切依然十分模糊,但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格奈乌斯的身上,他看着格奈乌斯带领着他仅剩的六名亲兵冲进了夏西亚所在的匈靼骑兵团中,扬起的尘土和喷洒的血雾遮蔽了他的视线,喊杀声和呻吟声充斥着他的双耳。
不久后,另一个声音在战场响起,并迅速向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扩散着。
“夏西亚死了!勇士格纳乌斯取下了他的首级!夏西亚死了!勇士格纳乌斯取下了他的首级!”
艾科洛军发出了震天般的欢腾,失去了首领的匈靼人变得一团混乱,而这也摧毁了匈靼人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在战场右翼同拉肯瑠斯雇佣来的斯提泰人战斗着的匈靼人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战斗的意志瞬间便被消除,停止了与斯提泰弓骑兵的对射,加快了速度向草原各个角落四散开来。
艾科洛的骑兵部队扫荡着战场,追击正在逃往的匈靼人,有一小部分人被杀死,大部分的匈靼人则逃向了草原的深处。
玛尔科夫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用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平躺在草地上,微闭着双眼,随手拔下了身边一棵嫩绿色的小草,贪婪地吮吸着它青涩的汁液。从数日前的备战开始,这场战斗便一直萦绕在玛尔科夫的心头,为此他已经失眠了数个夜晚。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清脆的马蹄声在他耳边响起,随后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儿子,你为我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奥卢斯的脸上并没有笑容,但他微微翘起的眼角却展示着他喜悦的心情,他伸出手,将躺在地上的玛尔科夫拉了起来。
玛尔科夫的脑袋时不时依然会传来阵痛,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后站直了身子,向奥卢斯说道,“父亲,这场胜利同样属于您,属于整个共和国。”
奥卢斯笑了笑,从他的笑容中,玛尔科夫察觉到了些许的苦涩,奥卢斯说道,“五年前,你在凯卢特的澡泽地中拯救了我的生命,而今天,你又拯救了我的荣誉。回国后,我会向众议院说明,将你的姓氏由维比斯改为爱尔波罗,我会向世人宣布,你是我奥卢斯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