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兵刃碰撞的声响打破了原本平静的山间小道。
张二将大刀横于自己身前,提防着对面那人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这个生活在秋浦与泾县山道间,原本以打家劫舍为业的强盗此时脸上布满了汗珠。他侧眼瞅了瞅身旁仰面跌倒的李麻子,这个愣子只一回合便被对面那人击倒在地,他的身上不知道哪一处被刺中了一剑,一滩血水他身下扩散开来,只有口中小声的呻吟证明他依然还活着,不过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站起来了。
张二又惊恐又窝火,他和李麻子原本都以为这是一笔轻松的买卖,毕竟他们打劫的对象自秋浦出发时便一直形单影只。
对面那人看起来大概五十岁有余,穿着北方市井小民的服饰,须发散乱,身形也看似瘦弱。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引起张二的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那人的坐骑,那人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马匹,此马高大健硕,健步如飞,凭借张二多年的经验,这匹白马在马市一定可以得一笔好价钱。
张二以为凭借着他和李麻子这个愣头青便可以将此人轻松拿下,然而才一交手,李麻子便被刺倒在地,而那个原本看似瘦弱的老者,这时却显得精气十足,从他使剑的手法便可以看出一定是个练家子。
张二咬了咬牙,恶向胆边生,举起大刀猛地向对面那人砍去,然而刀还未下,他眼前忽然一阵恍惚,原本站立的老者不知怎么地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随后只听“叮”的一声,张二只觉自己握刀的手掌一阵,那柄大刀便飞向了空中,他的脖颈处一凉,那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用剑指着他的喉咙了,只需稍稍向前张二便会命丧于此。
“动手吧!”早在走上这条匪路开始,张二便预料到这一天的来临,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今天竟会丧命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手中。
那老者忽然哈哈大笑,将原本指着张二的那柄剑收回了剑鞘之中,略一拱手,问道,“我行路至此,却不知二位为何忽然动手?”
张二显得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这老者为何忽然收手,倒在地上的李麻子又发出了一声呻吟。
“兄弟放心,我刚才那一剑并未刺中他的要害,只要稍加治疗便好。”老者瞧了瞧倒在地上的李麻子对张二说道。
“你要杀便杀,何必辱我!”张二又怕又气地喊道,随后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们二人所图之物为先生的坐骑,如今技不如人,全听先生吩咐!”
“唯独这匹白马我不便让与二位,我欲前往泾县,少不得这畜生,若二位不嫌弃”那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自己的衣兜,只见他取出一件麻布袋,里面沉甸甸的仿佛装着什么,老者将布袋抛向张二,张二警惕地接住了来物,老者继续说道,“这些财物还请二位笑纳。”
张二犹豫着打开了布袋,只见里面满满的都是些碎银。银子的光芒反射着天空中的星光与月光,照进张二的眼中,他呆住了。
“先生先生这又是为何?”良久,张二才抬起头来,却只看见了那老者骑马离去的背影。
“这天下竟会有如此的买卖。”张二喃喃道。
老者一人骑行在山道中,慵懒的拍打着缰绳,那白马也极为懒散地在山道间小跑着。
“这盛世啊,也不过如此”老者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衣兜无奈地笑道。
又不知行进了多久,老者与白马来到了一条岔路,老者拉起了缰绳,白马也随着老者的控制停住了脚步。老者挠了挠自己散乱的长发,想道:到底哪条才是通往泾县的道路呢?当时急着出发,却忘了弄清道路。
好在没过多久,便有大批人马从一条岔道驶来,老者策马而去,向领头骑马的那人问道,“敢问各位可是要前往泾县?”
“先生,我们此行前往长安,泾县在另一条道上。”领头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为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