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的救护车还没来的时候,正在厂办值班的曲副厂长和钱秘书伙同化肥厂职工医院的院长副院长党高官主治大夫一溜小跑已经赶到了他们平时都不会踏足的一号宿舍区。
这个时候夜色已深,几个人心里刺骨的寒冷。
看到白总夫人还在有一声没一声的哼哼,几个人彻底吓坏了,白总出差,家里夫人伤的这么厉害,等到白总回来可咋办。白总要是不剥了他们的皮才怪。想到将来的凄惨,几个人不寒而栗。
白总夫人是个有狠劲的女人。她一边在让医生做着紧急处理,一边咬着牙在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声音,“不管是谁家,给我砸了,我倒要看看,这他妈的到底是哪个比养的把老娘摔断了胳膊”。
还没等几位领导说话,人们发声喊,一拥而起,而这个时候,刘海滨已经跟着人们直接上了二楼。
外面的人们群情汹涌,而那扇铁门就是伫立在那,无情的嘲笑着虚张声势的人们。人们敲门,砸门,踹门,都没有反应,看来是屋里没人。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一声公鸭嗓子“砸了它个狗日的。”
一个锤子就不知道咋回事从后面传递到了门前的那个愣头青手里,小伙子正在对着铁门运气,一看到自己最熟悉的工具,啥也没想,直接一锤子下去,闶阆一声铁门发出了巨响。既然有人动手,人们还怕什么。一时间锤子钳子齐飞,扳子撬棍一色。虽然说是老式铁门真材实料,也架不住这么多人轮番上阵,又都是年轻小子,虽然是铁的,也有被顶破的时候。
还是撬棍管用,在后面不知道谁发起的号子声里,铁门轰然倒塌,连带里面的木门也直接破开。人们一拥而入刘海滨也在人群中。脚不沾地的进了屋。
有人在冲向厕所,有人在趁机踅摸客厅的啥情况,还有的人在忙着看看屋里的家具,还有人在忙着摔跤,然后爬起来然后再摔。周而复始。有人尝试开灯,但不知道为啥就是没有电,其实是刘海滨早就把入户电源在外面关掉了。
这个时候,刘海滨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
他很清楚现在的性质,他也很清楚人多眼杂是多么的不方便。可是正所谓浑水摸鱼,这是最好的机会。
其实现在大家进到屋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拿东西,也不知道该拿啥,烧杀抢掠,他们也不是土匪,能干啥。大家还都是怕有责罚。
水龙头已经关了,大家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有些尴尬。
这个时候,那个砸门的小伙子突然闻到了一丝液化气的味道。
原来刘海滨第一批冲进屋里来之后先去了厨房。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厨房的液化气阀门扭开,听到气体嗤嗤喷发的声音,他迅速的离开厨房,去了南边的卧室。
这个时候人们还在客厅里摔跤,大部分人能够站稳就不错了,刘海滨穿的可是强人牌的军靴,他自己还有铁丝和短钢钉自制了防滑链。他在冰上健步如飞。
他跟着一个敢于探索的中年猥琐男人进了主卧室。那个男子一眼就搭上了床头的工艺台灯,这是一台陶瓷手绘的镂空台灯,图案是漂亮的吹笛引凤,工艺精美,釉色漂亮,一看咋也得值个千八百。这一看这男人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而刘海滨就借机慢慢的踱到屋里的衣橱边,他的视力很好,是属于那种怎么也糟践不坏,一直到了四十来岁两只眼睛还都是1.5的主。他早就看到半开的大衣柜里放了一个红棕色的牛皮公文包,皮包的下面是一摞鞋盒子,这个公文包鼓鼓囊囊的拉着拉链,面上还有水滴干涸后的污痕。
刘海滨一下子就回想起那个雨夜,那个身量并不太高却十分傲慢的男人就是用这个公文包举在头上遮住了雨水,他还记得那男人回望的那一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