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滨看的房子并不是筒子楼。
说起“筒子楼”,也许现在很多的年轻人说不太清楚,可能会有模糊的印象。因为对于80后出生的人来说,还呆在“筒子楼”里的时光更多的可能仍在襁褓里,或是还在流着鼻涕要糖吃。“筒子楼”这种建筑一般建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是一些工厂和学校为解决职工住房紧张问题而兴建的。“筒子楼”中间有着瘦长的走廊,走廊两侧肋骨式的房间一间间次第排开,而卫生间和厨房还是公用的。调皮的小孩们就在走廊里从头打闹到尾,一家做饭菜的香味儿也在走廊里蔓延至整座楼。而随着如今越来越多的高楼大厦、住宅小区拔地而起,那个时候标志性的“筒子楼”就逐渐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据资料显示,石城人均住房面积仅仅三四个平方米。那个时期城镇居民解决住房问题基本依赖“等、靠、要”:等国家建房,靠组织分房,要单位给房。
在这个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末,居民住房还是处于“统建、统配、低房租、高补贴”的状态,人们的住房观念仍然是“等、靠、要”。福利分房依据的是在单位的工龄、职称,还有工作年限以及是否是双职工等综合评分。想分房要论资排辈,所有人都期盼着单位分房能尽快轮上自己,单位是否给分房子决定了个人的命运和生存质量。而由于福利分房是“香饽饽”,很难做到普遍性,居民住房形势仍然很严峻。
但啥时候头脑灵活的人都是不缺住房的。大家的普遍做法是交叉分房,比如说,工商局的到税务分一套房子,税务的到工商分一套。也有人到下级单位分一套房子。
刘海滨就是想租一套房子和哥哥同住。不用大,小两室就可以,不要厅也没关系,有厨房可以做饭,只要离学校近离菜市场近,可以保证自己能够吃饱喝足多睡觉就足够了。
这个年头虽然也是就近入学,但是一中不是。也没啥学区房的概念。
他看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好办法。因为没有中介,他也想过贴小广告,但是这个时候没法联系啊,甭说是手机,bp机也没有啊。
这可咋办?他一筹莫展。等会回去学校先写点小广告,然后还去找李帅吧。他是石城老家旧户,认识人多,手底下兄弟也多,他号称西环及时雨,新华路呼保义,站在公园猴山一呼百应。
一事不烦二主,自己师哥不麻烦去麻烦谁。就是他了,赶明就去单位找他,然后周日自己要去办大事,找房子的事全权由帅哥负责。
主意拿定,刘海滨反身回校。第二天中午他直接奔了父亲单位,没直接找父亲,这事不能说,一说肯定不行,他肯定觉得花这冤枉钱没用。见到李帅,哥俩找了个饺子馆,一斤韭菜肉的饺子就着腊八醋,再来一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哥俩吃的是肠满肚圆,坐在椅子上面对面运气。
刘海滨跟李帅一五一十的摊开来说,李帅相当不以为然,“我说海滨,租房子干嘛,直接买不就完了,费那个事干嘛。我给你介绍个茬,一中西边缸市街,卖小金鱼的老刘头,要回老家养老,儿女都有不在本地,他也不可能去九河,要回老家,这的三间平房一个院就要卖。”
李帅说的滔滔不绝,唾沫星子乱飞,郭富城的发型倒是丝毫不乱。
这年头没有人爱住平房。没有上下水,夏天下雨就涝冬天跑出去上厕所就是个大难题。虽然说土地证和建筑都可以一次性过户,也就是三四千的事。刘海滨也不计划买下来,老话叫有钱不买半年闲,除非是重新装修整治下水道,问题是要有那闲心还如直接去bj买房吗?
刘海滨也不算拒绝,“哥,我得至少住六年,还是楼房省心,先租后买,我现在手头钱也不够啊,你给我找找看,化肥厂宿舍是最好的,离学校近。”
李帅原来看得上刘海滨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