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头举起刀,大声喝问:谁在装神弄鬼?有种给我站出来!笑声短暂停顿,倾刻间又连成一片,且更加肆无忌惮。无数土堆像有组织似的,将四人围在垓心,快速旋转起来。
四人顿觉目眩心悸,几乎立足不稳。赵老头瞅准一个土堆,运劲在臂,挥刀劈了下去。土堆一分为二,但见尘土飞扬,不一会儿眼前竟现出一条清幽的竹林小道,天边一轮斜晖正缓缓下落,与之前的乱葬岗景象仿佛是两个不同的空间。赵老头站在路口直是发呆,想不明白怎会有如此变故。
小道尽头依稀可见一座庄院,门前挂着二盏灯笼,似是有人居住。回望身后的路,苍远幽静,淡烟迷离,不知去往何处?此时暮霭渐落,四人只得向庄院奔去。
庄院青砖绿瓦,颇显陈旧。王法明抬头看见庄院门楣上的几个字,很觉眼熟,又在手心画了几笔,说这几个字我见过。张诚望和余载山也都瞧见了,只是念不出是啥字。赵老头自诩有些学识,但这几字笔画怪异,竟是前所未见。大家都把目光齐齐转向王法明,张诚望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字?王法明摇摇头说不认识。余载山说你刚才不说见过吗?
“这就是那年轻人要我带他找的地方。”王法明表情惊诧,不敢相信这地方真的存在。
张诚望和余载却是另一番心思,感觉像是中了人家的圈套,所谓的大案其实就是个诱饵,不单白费许多力气,万一这是“魔鬼”的大本营,岂不是自掘坟墓。
方圆一带都是乱树杂林,唯此一座院落,别无村舍。眼看天就要黑了,众人又饥又乏,赵老头可没旁人那么多想法,直接上前敲门。
砰砰——
众人都张大耳朵仔细倾听着门内动静,一边寄予期望,一边又担心那道门内忽然蹿出个什么吓人的物事。赵老头每一次的敲击,如同在拨弄他们紧张的心弦。
好半天没人应答,赵老头着力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赵老头跨过门槛,一路叫着有人吗?其余人等紧紧跟在身后。
穿过影壁,四人发现除了门楼完好,多数房屋院墙都坍塌了,砖屑瓦砾满地散落,像是经历过一场地震。赵老头说,可能是遇上地震,这家人搬迁走了,找找看有没吃的?大家都应承着,但是没人挪步。
赵老头毕竟上过战场,战士的优良作风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哪怕前面是地雷阵,也一往无前。
大家跟随着赵老头在废墟里翻拣,时不时有些意外的收获,比如捡到破碎的瓷片c雕镂的家具c金制的饰品等,虽不明价值几何,心头的欢喜自是冲淡了身外的惧怕。
一轮新月已悄然挂在树梢,光华泄地。断壁残垣间,光影无所隔绝,各人的动静都在眼底下,也越加放松。
庄院前后三进,厅房有十数间之多,众人分开寻找。忽然听得王法明一声惊呼:这里有人!
张诚望下意识地掏枪,掏出来的却是一本漫画杂志。余载山说表哥,枪在我这儿,只有六颗子弹。
赵老头几步赶到王法明身旁,急问:人在哪里?王法明指着前面暗影说,在那。
这人立在庄院中进的大厅内,若不是门窗部份毁坏,月光正好照在他身上,众人原是见不着的。只见他露出半边身子,一动不动。
赵老头问:是主人家吗?连问数声,那人总是一声不吭,仿若未闻。赵老头大着胆子走近,张余二人也蹑手蹑脚跟着。余载山一只手时刻贴着腰间的配枪,张诚望也把漫画杂志卷成筒,护在胸前。
大门敞开着,赵老头跨上台阶,向那人走了去,刚进厅,冷不防门边还有二人,手持明晃晃的长剑。赵老头霍的一声掣出刀,急退二步。余载山见赵老头忽地后退,也急忙转身,张诚望正值其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人就这么撞上了,一个捂鼻,一个捂嘴,痛的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