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水煮鱼,麻小的味道,莫柯轻声的咳嗽了几下,从床上站起来关窗。
风扇缓缓的转动,床前的小床灯还亮着,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远远的对面街边的饭馆还亮着红灯,街上的行车成串,她发呆似的看了一会又回到自己的小床上。
莫柯的脸被照亮着,斜倚在床边,紫色的小吊带轻便裙被电扇风吹着,缓缓的飘动着裙角,身旁是个简易的电脑小桌。
盖上笔记本电脑,纤瘦的指尖在暗下去的屏幕上滑轻轻扫动,屏幕亮起,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在等待,而等的人并没有上线。
莫柯轻轻地摇了摇头,想从那个半梦半醒的混沌中清醒一些。
那个男生几天前在屏幕上像是宣示着:我们只好真的该放弃了。
那句像是决绝的语气还飘动在眼前。
莫柯无可奈何的冷笑了下,既无开始何言结束呢,从哪里结束呢?
那只是他再次宣称放弃,而自己和曾经一样的还在这里。
屋顶上的映着窗外照进来晃亮着的行车灯光,窗棂斜影慢慢的移动过去,消失,又重来,像是牢笼的栏栅。
她扯了扯毛巾被想把自己蒙住,在这个城市没什么可以倾诉的朋友,其实就是存在某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倾诉之间还是会更让自己觉得孤单心冷。
来到这个城市就像是逃离,却像是再次进入一个似曾相识的四壁无窗的巨大牢笼,她依然只能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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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柯知道是自己从始至终的畏惧着跨出自己划定的牢笼,那个叫风的网络虚幻的男人或是男生和她一样是被关在自己心中的牢笼里,他们只是一直彼此安慰着或是鼓励着活下去的勇气,对话窗口里的他时而情意绵绵,时而烦躁不安,偶尔又是沮丧表达着自顾自怜。
莫柯抬了抬手想敲几个字,但中途停下,本来这几天很想和他当面说说自己突然要辞职的这个事,倾听者的某些反应或许能令她更坚决一些,虽然她无论如何都会毅然决然的离开那个才工作不到一年的大型广告公司。
关掉了聊天窗口,啪的下合上电脑。
莫柯缩着身体躺下来望着空洞的天花板,叫风的男孩一直想见到叫砂的她,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犹豫,也许这次的确到了这场文字游戏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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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起头轻声的朝对黑暗中说:“唉,今天房东又给我打电话了。”
黑暗中对面的床上传来阵阵轻鼾,那个熟睡的女孩是室友萧萧,她刚从三里屯回来妆也没卸倒头便睡了,没宿醉在街上或睡在谁的床上已经是意外了,似乎并没有听见莫柯的话。
莫柯很羡慕萧萧能活在现实中纵情,而自己却毫无胆量能像她那样在某些陌生男人中间会像在游乐园中那么开心自得。
看她真的是睡着了,莫柯拿过小镜子,望着自己的脸,有些微微的雀斑和不太明显的爆出了小油包,憔悴干枯。
她仿佛是鉴宝专家专注的盯着一件满是灰尘锈迹的出土文物,像是疑虑着盯着镜子上的着自己每一丝细节,每一次都觉得越来越陌生。
莫柯叹了口气,放下小镜子,关上了灯,空洞洞的黑暗中只有对面床上沉睡中的女孩传来毫无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