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里就剩下我和杜小生两个人,他一直都不愿意出门,我就算是生他的气,此时气也消了,不能真的让他病死在屋里。我摸过他的额头,知道他烧得很重,便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些退烧药。一直到晚上,杜小生才和我吃了点饭,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去找尉无过的过程。当时的杜小生还很正常,难道是杜二的问题?杜二不是第一次取代杜小生,前几次没有任何异常反应,而这一次杜小生的反常行为令人莫名其妙,根本不像是在赌气。
我在房门口喊道:“杜小生,你开门,我把药给你。”
没有回应。
或许是直觉所致,我没有再敲门的念头,也不想离开,干脆在房门口闲站了一会儿,门果然开了。趁着送药的时间,我试着和他交涉了一下,结果他还是不愿意多说,拿着药和晚饭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是这样,除了吃饭之外,他就没再出过门。但是从脸色上看,杜小生应该已经不再发烧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除夕那天,杜小生终于主动从房间里出来,和我去超市买了点羊肉青菜和啤酒,要在店铺里吃火锅。本来店铺里是禁止喝酒的,我见到他心情不错,也就由着他来了。
杜小生和我现在都算是孤儿,过年没人愿意收留我们,只能在店铺里吃火锅,看春晚。过了十二点,我们又出去放烟火。
过年的几天,我和杜小生把北京所有开放的景点都逛了逛。以前没有心情,在连续经过几次命悬一线的情况后,我也懂得享受起来。杜小生的情绪很稳定,已经恢复正常了,有说有笑的,但是绝口不提那几天的事。这段时间里,杜二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心底怀疑杜小生用了什么手段,没有开口问他。
其实我一直认为杜二是可以自己控制出现的,他的很多次转换都发生在紧要关头,比如说在尉无过家中的出现,似乎是为了和尉无过谈话。
初十过后,人们陆陆续续回到上班上学的行列,孙源也被我叫过来把店铺打理了一下,准备迎接崭新的一年。
让我没想到的是,店铺刚开门营业的第一天,就有个老客户找上门来,请我们帮他处理一件稀奇事。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这位老客户的情况。他是我初来北京的第一个邻居,那时候我还在一家旧小区住,邻居是一对老夫妻,平日对我十分照顾,赶早市买菜时还帮我带一点,我们邻里关系非常和谐。他们有一个比我大点儿的儿子,年轻时就事业有成,为人也很和善。后来我搬出那个小区,和他们一家人还有联系。但是没过多久,老妇人就因心脏病去世了,她儿子办白事的时候找到我,想让我们公司帮忙修建一个小墓室。
说是墓室,其实只比挖坑稍大一点,不需要“装修”,把基本结构建好就可以。和挖坑直接放棺材不同的是,由于是真空架构,我们还需要进行相应的技术设计与风险评估,以及对附近水域的水位勘察等。我不负责具体的项目,这些由建筑结构设计的毕业生实施。这项工程进行地很顺利,双方都很满意,愉快地签了合同,算是又做成了一单生意,也加深了我和这位邻居的感情。
来人是邻居的儿子。现在已经是老妇去世的第三年,按理来说只要收工一年之内没有意外,就算是可以安心了,可偏偏邻居的儿子告诉我,最近几个月里他总是做些奇怪的梦。这梦说奇怪也不算奇怪,相信很多人都做过,就是在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从高空坠落,然后一下子惊醒。
民间传言这预示着做梦的人在长身体。在科学上,对这种情况的解释是患有肌阵性痉挛,白天的日常生活中也会出现。比如手臂突然抽动,突然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等等。可邻居的儿子就有些怪异。他再三肯定自己在惊醒的时候已经睡熟了,而且最近发作时还时常梦见已经死去的母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