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韩允话音刚落,早有刀斧一拥而上,把太守及其属下三十八人捆绑起来。
韩允扔下一支令箭,咬着牙齿地喊道:“把这些误国之徒推出去斩首,把头悬挂城楼上,以儆效尤!”
三十八颗人头现在已经在义河城楼上挂了多日,有的已开始腐烂。
风,在每日暮时分,就从高原深处肆无忌惮地朝着古城扫来,凄厉的吼声让每个初到这里的人都感觉到它的蛮荒和寂寥。
土地广袤的南地郡人口却非常稀少,十几万牧民散落在高原和草原上,按照各自的生活方式延续着他们的生活。偌大的义河城,不过五万人口。
太阳刚刚西斜,街上已是人迹寥寥;夜色笼罩在古城上空,只有更夫和巡逻的士卒表明,这是一座大吴的城池。
韩允的睡意早已被窗外的风声吹得老远,街头传来更夫时断时的喊声,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他站起来,在火盆前暖了暧冻僵的手,朝着外间喊道:“来人!”
从梦中惊醒的卫士顷刻间就站在他面前:“将军有何吩咐?”
“把茶换成热的。”
“诺!”
从西关洛阳州到长郡,他最大收获是将自己的家小安排住在了长郡的海淀街中关村。关于他的职务,太尉的理由是再度出山,不宜过分张扬。其实,韩允看出来了,李纬太尉是一位十分贪婪的人。他很担忧这样的人掌管三军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以当时的戴罪之身,自己能有这样一个结果已属万幸,哪敢有过分的要求呢?
离开长郡的时候,夫人说塞外风刀霜剑,天寒地冻,要他带些丫鬟和下人过来。不过这些都被他拒绝了,他当时义正词严——大丈夫当以献身疆场为已任,军营里放置些女人做什么呢?话虽如此,可他怎能忘记离别时夫人的婆娑泪眼呢?特别是在这漫漫长夜,思亲的情绪更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站起来,摇了摇头,在心里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何时也变得儿女情长了?
就在此时,他的腰间“叮当”一响,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皇上送给他的虎头鞶就握在了手上。于是,西关洛阳州知遇的情景迅速地取代了对亲人的思念。
在这个边陲的冬夜,他想起离长郡时与皇上话别的情景,周身的热血就迅速地驱除了寒冷,让他的胸间浸满了温暖。
虽然太尉有意阻挠,但韩允还是来到长乐宫北阙,直到韩允拿出了虎头鞶,司马才放行。但是,当他站在宣政殿巍峨的殿门前的时候,却有些徘徊犹豫了。他怕自己的到来,打扰了皇上打理国政。
这时,洪森公公以大殿内出来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当年立嗣大典上的这位西关洛阳州的梁王使者。关于这位将军的诸多传闻使洪森对他有种由衷的钦敬,他不但热情地邀请韩允到塾门等候,而且很快就宣达了皇上召见的旨意。
走进宣政殿,霍武埋头批阅奏章的身影在他看来是何等的亲切,韩允情不自禁地感慨岁月逝如过隙,当年英气勃勃的太子殿下已经长成一位风华俊奇的大吴天子。而霍武抬头的一瞬间,看韩允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兴奋。
皇上拉着他的手,不厌其烦地询问他这些年的经历,说朝廷现正逢用人之际,像他这样的人才必大有作为,还问他还有何求,尽可奏来。
他本来想诉说他蒙受的冤情,可忽然发现,与大吴中兴相比,个人的荣辱进退显得多么微不足道。他想将此次出长郡在太尉那里的遭际和盘托出,可是当他看到皇上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和文书时,顿时为自己的狭隘而感到惭愧。
当他说到经过北阙时被司马拦住了,皇上笑了。爱卿何须“门籍”,只要出示朕赠予的虎头鞶,这长乐宫便畅通无阻了。
辞行之时,霍武亲自把韩允送到大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