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纬站了起来,坚定地说道:“娘娘不必担忧,臣弟这就去找景凡少尉,要他加强警戒,决不能让太子出半点差错。”
李纬走出李甜的宫房时,漫天大雪,他忽然想到,再过半个月,便是正月了,过了年,就要举行立后大典。望着鹅毛大雪,李纬心中一阵颤抖,看来,今年这个年非彼年,朝廷又是不消了。他登上马车,驭手询问道:“大人是回府还是?”
李纬轻咳一声,挥了挥手,很果断地说道:“不!去吴征府。”
但是,在他刚刚登上车驾,长乐宫魏公公就传话了,说皇上速召他去宣政殿。李纬心中又是一惊,不敢多想,就匆匆地跟着公公去了。
此刻,本该高兴的李甜,心却陷入了入宫以来从未有过的烦乱。她忽然觉得宫中的生活太累,不是想着暗算别人,就是担心被别人暗算。于是,她因战胜景姬而获得的喜悦渐渐退去,一种难以言状的隐忧如同窗外假山上的青藤在心中盘绕,挥之不去。她狠狠地摇摇头,试图将这些烦恼赶出自已的思绪。但她越是让自已平静下来,就越是心潮汹涌。
用过午膳,李甜觉得有些疲惫,就对女俾雪花说道:“本宫要休息一会,任何人不见。”
昨夜与皇上的把酒颜欢和上半天的兴奋使得李甜感到困倦,在雪花轻轻合上帷帐时,她已悠然进入梦乡了。
李甜感到自已飘飘然地到了一个云霓环绕c紫气蒸腾的幻境,满天星斗在她周围眨着俏皮的笑眼,一簇簇牡丹花在她的脚下铺开芬芳的道路,嫣红的花瓣被风托着,飞飞扬扬地点缀着她柔软的肩头。
忽然那云朵瞬间如花瓣展开,蓝天深处走出一群窈窕淑女,莲步袅袅地来到她面前,那走在前面的女子是谁呢?那不是陪嫁到西月匈奴的如花姑娘么?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她们道贺的话像歌声一样悦耳动听,流水一样清脆嘹亮,美酒一样清润甘甜。
那女子轻轻指着前方。李甜便抬眼望去,只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在苍穹的尽头岿然耸立,灿灿的金光照得李甜双眼迷离。顷刻间,从殿门内飘出一条红色的绢帛,直铺到她的脚下。那女子搀扶着李甜的胳膊,温柔地说道:“娘娘,这是西关匈奴的金鎏宫,尹华公主就住在这里。娘娘请。”李甜正待举步,忽然眼前一阵暴风吹过,刚才的一切瞬间幻化成一片血色。
血色的天空,血色的云块,血色的星辰,刚才还温言软语的女子摇身一变,成了景姬狰狞的面容。李甜低头看去,只见足尖有殷红的血迹,她不禁惊叫一声,跌坐在地,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是的,这是从栗姬身上喷涌出的鲜血,那紫红色的斑点中映出景姬冷酷的c仇恨的眼神;那早已凝固了的四丝里回旋着景姬绝望的c愤怒的哭声;那浸渍在锦缎纹理中的血色,把严冬的寒意渗入李甜的骨髓;那无法冲冼掉的血印,把恐惧的阴霾注入,这个即将走向人生顶峰的女人心底。
李甜醒了,发现雪花正站在床前,正轻声地呼唤。她一抹额头,冷汗淋漓。
“慧儿,慧儿,我的慧儿!”她的目光焦急地四处寻找。
“娘娘,慧王在太傅府,慧王在太傅府。”雪花哭着说道。
“哎哎哎”李甜一下子跌座在榻下,颤抖的右手抚着急剧跳动的心,“我,这是怎么了;我,是怎么了。”
虽说李甜与景姬关系不和,但慧王霍武却与景姬的二女儿——尹国华私下关系甚好,景姬的二女儿本叫霍素。不知景姬刚封后不久,有一武当山老道入朝进觐皇上,那时,景姬也信天命,遂而皇上召老道入后宫给景姬看看命,老道绕着景姬转了三圈后,沉默片刻,立即跪下,启奏皇上,“皇后命中有一女儿,此女出生不能用‘霍’性,必须改名。”皇上狐疑道:“为何?”皇上话音刚落,老道突然化成一丝白烟,并说道“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