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啥事了?”李老头儿问道。
里长一脚踏进了院子里,声情并茂地开始演绎:“嗨呀,你是不知道啊,这一夜之间啊,镇子东边的树林里出现了十多具尸体,死得那个惨呐!看穿着打扮,都是些跑江湖的汉子。我让人报了官,仵作已经在验尸了,你和我一块去,等会把尸体都拉到义庄去。”
“行,行,咱现在就走。”李老头儿搓着手上的泥,起身去赶驴车。
李老头对儿媳妇放心不下,不敢把李泓留在家里,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李泓放到了驴车上。那边铁柱一听有十几具尸体,担心自己老爹忙不过来,也臊眉耷眼地挤了上来。
当驴车不紧不慢地晃悠到镇东树林的时候,县衙里的仵作捕快正要离去。见到里长到来,交代了要好好保管尸体,便回衙复命去了。
李老头儿一来担心孙子见到死人会害怕,二来担心玄猫接近尸体会诈尸,所以把李泓在远离树林的位置放了,让他自己和玄猫玩耍。
李泓将玄猫放到地上,手中拿了树枝去逗弄它,玄猫也一扑一跳,对着树枝使劲。看似一人一猫正玩得热闹,可在李泓的神识里,却和玄猫对起了话。
“我去吃两个鬼魂,这能迅速提升我的实力。”玄猫说道。
“能提升多少?”李泓问道。
“这个要看魂魄的成色,要是作恶或者为善太多的人,他们身上的因果业力比较多,提升的也就多。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话,大概也就相当于吃了一顿饱饭。”
“去吧。”
玄猫得了李泓的肯定,自首至尾开始化作缭绕的烟气,慢慢隐入空气中不见了。可是只是片刻之间,玄猫又在李泓面前现了形状,她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他们的魂魄都不见了,消失得这么干净,想来是被人收了。”
“不见了?”李泓疑惑着重复一遍,抬头去看正在抬尸的李老头儿爷俩,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义庄和树林之间离得太远,驴车又太小,等到所有的尸体全都运到义庄,装好棺材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车板上斑斑驳驳的全都是血迹,李老头儿怕李泓弄脏了衣服,直接把他放到了驴背上。
天边血红色的夕阳已经没入了地平线大半,如同挂在舞台上的半圆形幕布。狭窄的黄土小路蜿蜒成了一条细线,黄土小路上破旧的驴车慢慢前行,一路冲着太阳中间去了。
云庆镇大街上聚拢了成群的闲汉,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货色,所以也不忙着回家做饭。他们围在一起,嘈嘈杂杂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不过从不时传出的惊呼声看来,他们聊性正浓。
在李老头儿的驴车经过大顺斋门前的时候,被人伸手拦了下来。李老头儿眉毛一挑,不解地向那群人看去。
“老叔,今天是啥情况啊,给咱们讲讲呗?我们本来是想去看热闹的,可是县里那群天杀的捕快凶得要死,把我们给赶回来了。”伸手拦车的张老二说道。
李老头儿舒了口气,心道:我还以为要来说我家的事呢?这些嚼舌头根子的人通常都是如同老鼠一样撂爪就忘,如今见了十几条人名的大事,李老头儿家那点破事一下子就成了明日黄花,干巴巴的嚼不出滋味来。
看着人群期盼的神情,李老头儿瞬间感觉自己的地位扶摇直上,威风简直要盖过皇帝老爷。他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心中美滋滋的得了意:“你们是不知道,那些人死的那个惨啊,那刀口孩子嘴似的,这么长”只动嘴巴不过瘾,李老头儿干脆伸出两只手,中间似乎隔开了永生都靠不拢的距离。
人群响起了一阵惊叹,李老头儿满意地吧唧了几下嘴,似乎在回味作为一个知情者的优越感。他回过了身,拍得车板啪啪作响,好像在给自己的话语寻找板上钉钉的证据:“看见没,我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