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后背绷紧,腮帮子鼓了鼓,终是二躬身:“回先生话,探花郎说:疑惑、不解、不平、不服,我就在这里,来!”
老者瞳孔骤缩,声音不比先前慢悠悠,微紧,脱口出:
“他说,不服来战?”
实在是老者目光太利,身前那小厮因着头皮,一咬牙:“是!”
老者神色莫测,不知在想什么,前一刻还发怒,下一瞬嘴角扬起笑:“有趣,有趣。”苍迈的声音,竟然像个小孩儿一样欢喜。
可青布小厮心就一紧,更把嘴巴闭经,眼前这个人,喜怒无常,杀人更是眼不眨,他就亲眼见到过,前一刻还把人服气,好生宽慰,笑意和善,下一瞬,就夺了他人性命。
果然——!
老者蓦地脸上笑意全无,一转头,冷幽幽地盯着小厮,冷冰冰问:“那你回来做什么?”
吓得小厮“砰——”地跪下磕头:“探花郎邀战,士子中有人应战,大监身边的亲信拦住了应战的人,又让人往皇宫那边去,属下猜测,东华门的事情,大监做不了主,
探花郎东华门下邀战,大监不知如何处置,是让人去回宫求圣意去了,
属下琢磨着,既然大监让身边亲信回宫禀报,属下也该回来向先生禀报,”
小厮一口气说完,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头顶上老者那道目光散去,那股压力退去,他才心里一松,喘了一口气,立即一抬头,双手一拳一掌一击:
“先生!接下去,我们要怎么做?请先生示意!”
老者浑浊的眼球里似乎什么一闪而过,垂首扫地上:“看戏。”
此事竟然不在他的意料中……“出去,继续盯着那边。”
“是!”
门阖上,小院又恢复宁静,只是这回,老者不再躺在摇椅上那样悠闲,起身,静静坐着,眼里有什么锐色闪过,自言自语:“闻枯荣……闻枯荣……”
“的确是走了一步好棋路,只是不知,开路的棋子得不得用,好棋路也许好棋子啊。”东华门下今日聚集的上百号人,一个小儿,能够以一敌百乎?
那小儿虽过了会试,会试的成绩并不特别突出。皇宫里那个老东西亲自点了探花……老者眼中露出明晃晃的讽刺……皇宫里那个还是那么的会收买人心。
……
东华门
此刻
那宫人去而复返,手里是张纸条,递给大监,后者摊开看过,便抬头看一眼身侧坐在蒲团上的少年郎,
复转首对众生,阴柔尖锐的嗓音提起:
“陛下口谕:准战!”
需到这时,先前死命认定宫人包庇偏袒太傅弟子的士子们,这才陡然明悟:不是偏袒,而是,去请圣意。
其他人还好,汪文是第一个请战的,此刻就成了焦点,顿时轰——的一下子,脸红耳赤,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之前的羞辱,之后的自以为是,此刻众人的调侃眼色,羞耻之下,汪文更是怒火从烧,眼里冒火,嗖嗖——的死死盯着身前那个小哑巴……都是他!让自己丢这样大的脸!
定是要速战速决,叫这小哑巴也出大丑!
向前一步,“今日也耽搁许久,不如速战速决。”汪文冷脸哼道:“探花郎,可别怪我。”
话落,丢出命题: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问探花郎,何为君子?”
这问……狠!
明面讲得是,德行高尚的人以正道广泛交友但不互相勾结,品格卑下的人互相勾结却不顾道义。
但实则讲的是在暗指,金科探花郎连竹心品行不端。
比起汪文的激进,另一个主人公却显得礼数尽尽。
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