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他安九的!
娘的!这张潼脑子里塞了什么玩意儿!
向来老狐狸不动声色的安九爷,此刻心里一遍一遍问候张大老爷的亲娘!
“慎言。”安九爷站了起来:“张大老爷有事说事,若是来挑事儿的,呵——我安九不惹事儿,但从来不怕事儿!”说着,眯起眼冷冷扫过张大老爷的脸上。
后者被这突然森然的一语,拨弄得脑子清醒了几分。
走上前去,坐在安九爷对面:
“既如此,张某有话直说。”
“请。”安九爷伸手做“请”。
“她手中有盐,是你帮她把盐运抵苏淮各地,惠民酒坊?”
“是。”安九爷淡淡浅笑,不否决。
张大老爷脸色又一沉……果然是这厮!
“安九爷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要与我张家作对?”他沉着脸问道。
“怎么是与张家作对?”安九爷云淡风轻,道:“当初建惠民酒坊,我与她同有利益。
既然是买卖上的事情,自然谈不上什么得罪不得罪。”
安九爷轻轻扫向张大老爷身后的张二老爷:“老夫知道,你张家同样涉猎盐行,
但,咱们为商的,向来是有利图之,唯利是图。
无利谁起早?
张大老爷说一说,是也不是?”
言下之意是说,连凤丫能给他利益所得,他自然要唯利是图,没有所谓帮衬不帮衬的一说。
张大老爷眯起眼,却问:“所以,与她出这个主意,盐运苏淮各地惠民酒坊,同酒共销的主意,也是你给她出的?”
安九爷轻笑着,不与评论,但这看在张大老爷的眼中,赫然就是默认了。
忽地,张大老爷站了起来:“如此,告辞——”
说着,果真不回头,转身就走。
人走之后
掌柜的有一丝担忧:“东家,怕是这梁子结下了,瞧张家那位的架势,怕是之后还会生风波。”
“怕什么?”安九爷起身,“我与他斗了小几十年,梁子,早结下了。”
“可是,只是为了连娘子,是不是不值当啊?”
掌柜一脸担忧,眉宇之间都是轻愁。
“值当不值当……老夫此刻也没得选择。”安九爷收了笑,说了一句掌柜听不太懂的话:“早在许久之前,老夫就已经被和那女子绑在一条船上了。”
已上船,中途想下?……痴人说梦。
“只盼望,她够聪慧——”若是假聪明,只怕去了京城,也走不远。
非但走不远,还会死得很惨。
很惨很惨很惨……
当朝储君膝下的长子生母,只这个身份,就是她最大的错处。
安九爷背手而立:“搬张椅子门口去,老夫晒晒太阳。”
他眉宇之间,愁绪万分……唉,下不了船了……盼她好,她好,他才能好,她活,他才能活。
幸而看京都城里的那位,对这女子的态度,似乎还是十分不错的。
……
三月播种的时节,不只是城郊连凤丫庄子上,种田的田把式都在田埂间忙活着。
自然,连凤丫的庄子上,更是没有停歇。
山丘下,河塘挖开,放了鱼苗。
种庄稼,自然要浇水,别家都是一桶一桶地装满水,又去田地里浇灌,只他们家的庄子上,拧开阀门,从源头出,顺着打通的竹管子,就有水,源源不断地浇灌田地。
一开始的辛劳都有了回报。
四月到时,已经初现繁忙又井井有序的庄子。
郑三娘果然是管庄子的好手,这庄子上,本就是穷苦出身,没辙才签了卖身契的,这日子却过得红火。
只要不懒,天天都能吃饱饭。
吃好穿好,还有月利来,人人干劲十足。
“大娘子,竹心小公子过了府试!”
张二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