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啼鸣，天玄山还笼罩在云雾之中。

    起床后，古恒如往常一样生火煮粥，清扫天玄宫。

    将天玄宫清扫过一遍后，阳光也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在琉璃瓦上，七彩斑斓，漂亮极了。

    古恒走进厨房熄灭了大部分火焰，只留下一两朵焰火舔着铜鼎，保持铜鼎的温度。然后净手后从橱柜里取出一个碗一根木制的调羹。

    古恒坐在饭桌上慢慢的喝着铜鼎中捥出一碗药粥。

    喝了一碗粥后，古恒如往常一样独自坐在饭桌前默念道德经，只是今日背诵的经文总是出错，还来更是不知道背诵到什么地方，心里失落落地，不知道想着什么。

    若是昨天，古恒应该已经做完功课，现在应该下山带领着一批游客参观天玄宫，而今日的他确要离别。

    过了许久，古恒背诵完经文后，背上凳子上的包裹，整理衣襟后来到师傅的房门前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下，转过身向山下走去。

    古恒知道师傅青薇子已经起来了，但他没有走进青薇子的房间向她道别。虽然古恒有许多话想要跟师傅说道，但走到门前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既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离别的伤痛就让他一个人来承受。

    孤零零的一个人来到世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将去人间，没有目的c没有方向c没有归途，一身青衣个人个包裹罢了。

    走，走，这是下山路，古恒清晰的记得，这些年他上上下下都有几百上千回了。

    过一个转角是一处竹林，每年冬春他都会在这里挖冬笋c拔春笋，夏秋时节竹鸣飒飒c清香悠悠，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再过一个转角，步子就要慢些，因为那里是处悬崖，小径崎岖狭小，但那里的风景独美，是来天玄宫必游之地。

    再过一个转角，哪里的道路比较平坦，因为哪里是天玄山的山腰，有着一块天地，上面有他和师傅中的蔬菜。今年种的最多的是青菜，只因为他爱吃，还有一小块花生，那是种给师伯下酒的。

    再过一个

    古恒每走一步总以为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是师傅的声音，她在叫他回去，一辈子陪她在天玄宫，这些话古恒从心里都是不信的，只是每次听到，他都会回头看看，身后除了云雾还是云雾，古恒只能摇摇头暗自苦笑后继续向前。

    来到竹林，古恒摸着道路旁的竹子，有些湿漉漉的，竹叶上也滴着水珠，那不是下雨，只是露水罢了，古恒摘下一片竹叶放在嘴里嚼着，有些苦涩，没有往日的清甜。

    “你在干么，叫你都没听见吗。”身后传来青薇子急促的叫唤声。

    “我”古恒回过身，道了一句我后再也说不出话来，心中的委屈苦涩再也忍不住了化成泪水涌红双眼，古恒低下头，泪水打在路上。

    不敢也不想要青薇子看到他的挫样，只是古恒忘了那声我已经说明他的一切。

    青薇子紧忙上前几步，半蹲下来，拉着古恒的手，将他揉在怀中，揉着古恒的脑袋说道：“你哭了。”

    古恒抬起头瞪大通红的双眼，看着青薇子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没！有！”

    说完三个字后，古恒也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没有勇气再面对青薇子，于是古恒转过身子就想向山下跑去。

    青薇子再一次拉住古恒，又一次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古恒卧在青薇子的怀里，头又低了下去，嘀咕地狡辩道：“我，我，我只是被竹叶扫到眼睛。”

    这话不管青薇子信不信，反正古恒是信得。

    青薇子从衣袖里取出一方手巾替古恒擦干眼泪后说道：“你六岁上山，就跟着我，你的品行我会不知。当年我下山历练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大，一样有些伤怀，那时候我也哭了，比你哭的还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