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禾房。
今夜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人过来看望,或许死亡,对于在柴禾房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稀奇的了。
对于他们而言,能早点死着离开柴禾房,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何况,孙叔廷已是须发全白的老者,苟活一天便是受罪一日。
“祖父,祖父,你别睡觉啊,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了。”
樊霓依跪在通铺上,一手摸了会孙叔廷稀松的白发,一会儿又揪揪他的胡须,哭着哀求。
“傻孩子,人总得一死,你忘记了你抄写的竹书上说的话吗?道法自然,这人的生老病死就是最好的解释。只是,今后嗯哼,嗯哼。”
孙叔廷显然是聚集了所有力气在说话,而且说得特别的小声,看上去已是回天乏术。
“祖父,你别说了,你快别说了,快休息会,但是不能睡着!”
“听我说,孩子。”
孙叔廷发抖着伸出自己的手掌,五指泄着指缝哆嗦地要抓樊霓依的手。
樊霓依伸过手紧紧地握住孙叔廷泣不成声:“祖父”
“孩子,记住,他日你若能入主王室,切记要做到做到三绝。”
“呜呜。”樊霓依泪流满面地说:“祖父,你说,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快”孙叔廷的头突然朝后拱了几下,喉咙间发出“呃呃呃”的声音,随后又突然满面红光地说:“快记住我说的话,要做到绝正c绝佞c绝”
“祖父!祖父!”
孙叔廷话未说完已经断气,樊霓依哭喊着抱起他的身子使劲地摇晃着。
哭声,划破死寂一般的夜。
樊霓依手握着昆公主赐给的宫牌,冒着倾盆大雨,一路摔跑着来到了“美人苑”。
“姐姐,我想见昆公主!”
樊霓依跪倒在地冲守门的两个丫鬟哀求着。
“不行,这都什么时辰了,九公主已经睡下了。”
“我求求你了,姐姐,现在只有九公主能帮能帮我的忙了。”
雨水自头顶沿着她精致而挺拔的鼻梁进入口中,樊霓依连吞了几口雨水央求着,整个脸上已经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微闭着的双眼却是在八角玲珑灯的照耀下,看到了红肿的迹象。
“这个”两个丫鬟犹豫着不敢做主。
“吱呀”一声,门开了,出来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丫鬟走了出来:“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外面啼啼闹闹的?要是影响九公主休息,小心你们的脑袋!”
“木屏姐姐,是我啊。”
樊霓依自从和孙叔廷学了过目不忘的本领后,自然对今日在场参加昆公主生辰宴会的所有人都记得,哪怕是那个人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带了什么配饰。
“你?你是谁?”木屏看着雨中的樊霓依有点陌生,许是雨夜的过,她竟然没认出樊霓依脸上的大半黑脸。
“我,我是樊霓依啊!今日在昆公主的庆生会上的那个丑八怪!姐姐你忘记了吗?”
“哦?你是那个惹太子生气,又被昆公主收进这“美人苑”当差的那个樊霓依吗?”
“是,就是我。”樊霓依见木屏已经认出了自己来,自顾起身站在屋檐下靠近木屏说:“姐姐,我央求昆公主回去陪我祖父一天,明日便来“美人苑”当差,谁知道我祖父他他已经撒手人寰了。”
“既是这样,你该找管事的将你祖父的尸体拉出去埋了便是,为何还要深更半夜叨扰九公主的休息?”
“姐姐。”樊霓依再次跪倒在地说:“我祖父本是前朝大臣,如今突然仙去,家人也都被流放在百丈崖,我就是想央求昆公主为我在太子面前求个情,叫他老人家回故地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