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有门站在电梯门口,金属质感的门很亮,可以作镜子。电梯门头上的液晶屏里,显示着当前电梯所在的位置。他看着电梯门上自己模糊扭曲的身影,等着电梯的到来。
“当”电梯停了。他抬头看,见液晶屏上显示“爷爷奶奶”。他按了一下按钮,门打开了。美丽的奶奶坐在摇摆椅子上看书,灯光打在她金黄色的头发上,像佛光一般耀眼。爷爷的遗像照挂在墙上。奶奶用并不流利的中文说:有门,听爷爷的话,走正道。。。电梯门关上了,“唰”地一声开走了。
是啊,走正道。可我走偏了。。。
“当”电梯停了。他抬头看,见液晶屏上显示“爸爸妈妈”。他按了一下按钮,门打开了。妈妈坐在桌子前织毛衣。桌上竖着爸爸的遗像照。妈妈摘下眼镜看了一眼,说:有门,你是被冤枉的。记住,你是被冤枉的。。。电梯门关上了,“唰”地一声开走了。
是啊,被冤枉。可有用吗。。。
“当”电梯停了。他抬头看,见液晶屏上显示“张老师”。他犹豫着,最后还是按了一下按钮。门打开了,张老师站在黑板前说:叶有门,做正确的事,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电梯门关上了,“唰”地一声开走了。
是啊,做正确的事,可正确的事在哪儿?
“当”电梯停了。他抬头看,见液晶屏上显示“人群”。他没有按,但门还是开了;里面全是布娃娃的头,各式各样的造型,密密麻麻塞满整座电梯。它们异口同声,喊着:叶有门,强奸犯!叶有门,强奸犯!声音越喊越响,震耳欲聋。只觉得电梯在晃动,世界在倒转。
他捂着耳朵,蹲下身子。
“当”电梯又停了,陈昌福走出电梯,掏出手枪,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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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4月3日。
叶有门从梦中惊醒,他摸着自己的额头,这是十几年里经常做的梦。
他开被子,看了一眼卷缩在里面的白色身子。白色身子被他吵醒来,伸出雪白细长的手,抚摸着他布满刀疤的胸膛。。。
“我代表人类消灭你。”白色身子朦朦胧胧中说了一句,声音柔和似水。
叶有门笑了笑,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卷发,随后从被窝里起身,走到窗前。外面的天空蒙蒙亮,他顺着淡蓝色窗帘缝隙向天空望去。天空中微显彩霞,紫光抱着白云,真美,今天是个好天。
他的目光习惯地往下移到叶家宅路对面的店铺上。店铺的门楣上挂着黑木绿字招牌,上面写道:宋饼,非物质文化遗产。店面已早早已开门,门口站着一队顾客,耐心地等待着。
店主是一位年轻女人,扎着马尾辫,鹅蛋脸,双眼皮,满脸堆笑;她熟练地切着芝麻油饼,准确地扔进旁边的电子秤里,随后翻转保鲜袋,递给买家,一手接过钱,脸迅速转向另一位客人。在她身后有一只制作油饼的大平底锅,一个男人站在锅前,控制着锅里油饼的成色,时不时地抬眼看着她的背影。
年轻女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瞄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一到时间,她会挑一块色泽最好,最新鲜的油饼,切成块状,装进一只带有气孔的塑料保鲜盒,递给身后的年轻人。年轻人将盒子送到马路对面叶家宅底楼的超市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对方是不是喜欢吃,他们每天都会这么做,从不间断。
“想和她上床。”白色身子在床上说着。
想过,很想和她上床!叶有门默默地想着,嘴里却没有回答。
“她很喜欢你哦。”白色身子说着。她,蒋媛媛,叶有门喜欢的女人;他喜欢她白色的c带有奶油味的身子,和干干净净的阿鲁西亚。
最好不要理会正在吃小醋的女人,让她继续对自己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