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过神来,哪里还敢再看?当即四脚着地,连滚带爬的跑回家里,关门上锁,躲在床下,瑟瑟发抖!
老伴儿见他这副模样,就问他怎么了?他便把事情原委,断断续续讲了一遍。他老伴儿听罢,也面上变色道:“如此恶行,必遭天谴!”。
丁老头儿感叹一番,说:“如此大案,知情不报,我等必受牵累!明日一早,我到衙门出首,必要告下牛大虫那个恶贼······!”。
丁老太太沉吟半晌,说:“夫君所为正人君子耳,但我听人言,那牛大虫与官府颇有渊源,只怕夫君一去,便难回转!夫君不回,妾身何敢偷生?望夫君妥为谋划,以策万全······!”。言罢,丁老太太老泪纵横。
丁老头儿一腔的激愤,被丁老太太的一席话儿,如兜头的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他仰天长叹,道:“来福!何其苦命也······!”。
转眼七天,风平浪静,来福竟自凭空消失。翠莲对众人言:“来福病愈,早出远门去了······!”。众人诺诺,皆不敢再问。当日午夜,丁老头儿偷偷拿着一叠纸钱,在街口焚化,一边烧一边念叨说:“今日头七,我老汉烧一叠纸钱送你上路······你横死牛二之手······我不能救你······实为终身憾事······想你英灵不远,当不会怪我······你一生命苦,又遭此大祸,实为上天无眼······你到阴司地府,阎王动问,当以实情相禀······阳间官府不管,阴间鬼曹难容······来福······上飨······!”。
念叨完,哭了两声,拜了几拜,刚要转身离去,忽见眼前刮起一阵阴风,搅得纸灰飞扬,直上云霄······!丁老头儿迷了眼睛,恍惚间看见来福满面血迹站在自己面前。丁老头儿心里一惊,揉眼再看,却哪里有来福的踪影?只见那一道纸灰,直贯入“天寿堂”里去了······!丁老头儿见此异象,心里称奇,心道:“难道真是来福显灵不成······?”。
当夜“天寿堂”里突起大火,火光烈烈,亮如白昼!众人奔走呼号,鸣锣救火,可是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哪里救得了?好端端的一座宅院,倾刻间化为一摊瓦砾,真个是在家关门卧,祸从天上来!
奇怪的是,如此一场大火,却只烧了“天寿堂”的一座正堂,相邻众宅竟都秋毫无犯。火灭检视,灰烬中只有一具男尸。有人认出此尸正是牛大虫无疑!正在众人疑惑,忽听有人言说:“官府在城外抓了翠莲,说她故意纵火烧杀了牛二······!”。众人闻言,尽皆不信。后数日,衙门张贴布告,言说翠莲妖言惑众,纵火烧杀牛二一事,判决秋后问斩云云······!
话说,丁老头儿有一至亲在衙门里面当差,这日闲来无事与丁老头喝酒打茶围。酒足饭饱,丁老头儿提及翠莲一案,亲戚笑言道:“疯婆耳,不足道!”。丁老头儿好奇心起,央之再三,方言:“据其言,当夜三更,闻听有人叩门。牛二披衣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人。牛二问那人道:“你是何人?深更半夜来此作甚?”。那人并不言语,翠莲取灯来照,只见门外那人面白如纸,竟似纸人一般······两人俱都吃了一惊,定睛再看,恍惚如来福耳······翠莲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当时吓得手足酸软,瘫倒在地。牛二虽然心里打鼓,但他仗着自己拳脚功夫了得,跳脚大骂道:“哪里来的肖小······敢来消遣你家大爷······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话音未落,门外那人咯咯怪笑,抬脚迈步走进门来,这一下,翠莲可看清楚了来人,不是纸人是谁?翠莲当即大叫一声:“有鬼······!”。
纸人此时亮出手中利斧,一斧子砍在了牛二的脖子上。牛二还待再骂,鲜血已如泉涌般喷射而出······!再看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