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学的象牙塔,我一头栽进管发茂同学的东方弄潮,自此坠入社会的染缸。
我从一个人见人爱的小白,变成了满腹心机,五味杂陈的多面人。我在东方弄潮混得风生水起,很快取代高自谦成为东方弄潮的艺术总监。
高自谦愤然跳槽,含恨而去,自此成为我进入社会上的第一个对手。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应聘面试那天,我和管发茂同学去一家高档会所赴宴。邱可儿见了管发茂嗲劲儿大发,娇滴滴的能把人融化了。从从管发茂和邱可儿打情骂俏的话里,我判定两人肯定有一腿。
有就有吧,两个人愿意互相睡觉,那是人家的隐私,关我何事?重要的是我和邱可儿成了朋友,从此有了你来我往的饭局。
有一次在邱可儿做东的饭局上,邱可儿向大家介绍我是民国史专家。
在座的几位演艺界的腕儿或自认是腕儿的哥们姐们颔首微笑。可以看得出他们对我的这个头衔豪无兴趣,但都假装很钦佩的样子。
我就想,如果邱可儿说我是冯小刚的老友,估计他们会个个贼眼发光,趋之若鹜。好在人家都还在微笑,表现出中产阶级的应有涵养。
邱可儿这样的人精儿,自然能也看出在座各位对我的敷衍,说:“你们可别大意,人家的写得小说可是引起几个大导演的注意了。”
我听了赶紧劝邱可儿打住:“别这样说,哥会不好意思的。您要是能在电视台推广一下那本书,也许冯小刚真会注意的。”
在文化传媒行当应酬斡旋这些年,我多少还保持着一点当初的爱好。我写了一本民国背景的小说,自我感觉优秀,出版后却销路不畅,问津者甚少。我只好东一本西一本,免费送给朋友“斧正”。
邱可儿咯咯直笑,指着我桌前一杯干红道:“好啊,满杯饮了,就帮你推荐书。”
我正好喝到兴头上,见邱可儿如此关照我,就对服务员说:“姑娘,拿大号杯子来,给我满杯斟酒。白酒。”
我祖籍西北,此处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我向以善饮著称,一杯白酒岂能奈我何?
我一口气满饮此杯,滴酒不剩,博得满座喝彩。
看来饮者果然比学者的名头更讨彩。难怪李白诗都写得那么好了,还一个劲作死了喝。不喝没有知名度;喝了人家才会说:那厮能喝的很,斗酒诗百篇,找他的诗来看看。
邱可儿鲜红性感的小嘴儿嘟成一个一型,满脸惊羡,一口答应下来,说要帮我做一个访谈节目,推荐我的书。
我进了东方弄潮后,经常混迹于灯红酒绿之间,对酒桌上的话自然不会当真,特别是娱乐界女主持的话,也就听听而已。我不会傻得像处男见个馒头就想入非非。
满饮此杯,无非是借酒撒疯,给酒桌上的那些高贵的可人儿一点敲打。不过我对邱可儿还是很感谢,毕竟他在酒桌上替我消除职业歧视。
没想到邱可儿事后并未食言,还真做了一个访谈节目。
她在电视上把我的书一通天花乱坠的介绍,还请来的两位名流一通乱侃。
这两个不认识我的大腕儿,可着劲儿在电视上添油加醋夸我。一个大腕儿满嘴狂跑舌头,说我的书不仅有可读性,而且兼有艺术性c哲理性。如果我用英文写此书,甚至有问鼎诺贝尔文学奖的实力;另一个大腕儿信誓旦旦地说,不读此书,枉为此生。
我在电视机前听得直冒冷汗,扼腕叹息:这两位名流哪是在捧我啊,明明是公然向邱可儿争宠嘛。
可读者就认这口儿,名流们在屏幕上吹了口仙气,我的书立马金光熠熠,转眼就上了畅销书排行榜的前十名,加印两次仍然畅销。
我的荷包里塞满了不菲的版税,更为重要的是,第二本写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