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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雁飞行或排成人形,或排成一字,这都很正常,但成群在空中环绕的情形却很少见。

    百姓指着天空啧啧称奇,但见那群约数百只鸿雁旋绕着往北面飞去,到了贩夫走卒常来往的那道街市的上空,徘徊环绕。

    葛牧等人也跟了过去,挤开簇拥的人群,便见酒醉半熏的柳秀才c架了一张古琴在酒瓮上,信手拨动琴弦,同时面色萧疏地低吟“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但手指撩动间的琴声却是凄婉悱恻。

    贩夫走卒大都不懂音律,只知道好听与不好听,即便奏那雅极的《六幺》恐怕也要唾口唾沫,然而这回柳相臣抚琴竟使满街的人都鸦雀无声。

    哀鸿曲——

    葛牧没好气地盯着柳相臣背影。

    这《哀鸿曲》本身有段故事,说是有雌雄两只鸿雁北归,其中一只被人猎杀,另一只竟然悲鸣不去,雁喙竟然啼出鲜血,最终投地而亡。适逢当时一位琴曲大家见证了此事,想鸿雁尚能至情至性,因而便作了这哀鸿曲。

    柳相臣每年此时都会弹奏此曲悼念那位等他十年c却郁郁而终的姑娘,只是哀鸿曲的乐调本来哀婉至极,他却又故意把几处该商音,每回弹奏几可摧人肝肠。

    用葛复远的话就是:“倾心弹这一曲恐怕要折寿半年。”

    琴声由哀婉悱恻渐转为悲凉,犹如那只失去伴侣的鸿雁抵死啼鸣,使在天空中盘旋的鸿雁都发出阵阵哀声相和,而正道街上十分安静,都征征地看着柳相臣,被倾注了浓郁情殇的琴韵所折服。

    人谁心中无哀事?

    良久以后,琴声落定。

    但是满街犹如凝固了的人目光还有些恍惚,步伐迟滞的默默走开,转看青果已是眼圈通红。

    本来准备在明天琴艺较量上再压五柳学宫一头的西蜀士子,忽而觉得怅然若失,一人踏进酒坊拱手问道:“敢问先生是何人?”

    柳相臣懒懒地回看了对方一看,收拾好琴,踏着古风木屐离开。

    “不第书生柳相臣。”

    “喂,老柳?”

    “喝多了头有些懵,我回去睡了,明儿再来给你看酒坊。”

    柳相臣从葛牧身旁擦身而过,懒洋洋地转入了巷口,不张扬,就犹如泯然众人的酒徒,但他此举已经让那五名气势凌人的西蜀士子失了锐气,比琴艺,还比个屁啊!就他们这样少不更事的人谁能有如此深沉情绪?连北归鸿雁都因之驻足。

    珠玉在前,瓦砾还是别拿出来得最好。

    一名西蜀士子忽然抬头指着酒坊的匾额道:“柳氏酒坊!?”这不就是先师杜玄忌讳莫深的那家酒坊么?怪不得有如此人物。

    他还姓柳!

    惹不起,惹不起。

    估计章明安章老夫子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陇西道士子的颜面,竟然让悍妇柳氏挽回一半,不战先胜一局。世间百态,何其荒唐?

    “老柳,醒醒!”

    傍晚时葛牧几位少年都去了柳相臣家里,王奴儿心情大好,从翠香馆包了一桌五十两银子宴席请柳相臣,精致的糕点热菜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

    葛牧晃着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的柳相臣,好一会儿才晃醒,一睁眼,就瞧见几位少爷瞪着眼珠子围着他,下了一跳:“干什么你们?”

    王奴儿端着茶水道:“柳叔你今儿抢了头彩,真给人解气,喝茶。”

    “饭也给您备好了。”

    “我爹说那几个西蜀士子今儿下午去找他,自认琴艺不如,柳叔这回你是居功至伟,是么牧哥儿?”

    葛牧乐呵呵地拉起柳相臣,把他退到桌前:“青果c奴儿c正德他们仨请你的,不用跟我客气。不过老柳,你这回真是悼念那位西蜀姑娘的,就没有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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