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该落在哪里。
我的内衣与皮肤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行,我把手伸进去挠了几下,可那种瘙痒还是令我无法忍受。我赶紧翻找了一条内裤进了卫生间。我关上门,拧开淋浴的阀门,一股冰凉的水流直直地对着我的头部冲刷下来,一阵彻骨的寒意直抵我的腹腔。我打了个激灵,弹跳似地往后躲避。只一会儿的功夫,水温就渐渐变暖了,我渴望着迎上去,让水流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流淌。我感到了一种被女人抚摸着肌肤般的舒适。温暖的水流流过我胸前松弛下坠的脂肪,流过我高高隆起的腹部,又流过我那片枯草般的区域,最后从我那缩成蝉蛹一样的东西上滴答到地面。热热的水流引出了我的尿意,我便放任着体内那股发黄的温泉水自由地从我那蝉蛹一样的东西里流出,一股更加温热的暖流顺着我的大腿根部一直流淌到脚底,然后在地面生成一摊泡沫状液体,慢慢钻进了墙角的地漏里。
随着卫生间里热气的慢慢升腾,侧面临街的玻璃也逐渐模糊了。我感到像被什么捂住了嘴巴一样难受,便奋力推开临街的那扇窗,一股湿润凉爽的风夹杂着雨水飘洒进来,雾气顿时消散,我的身体有了一种放松后的舒适。
我穿着内裤,有点羞涩地走出卫生间。我担心那个女人的目光会投向我这边,便踮起脚尖,悄悄地往床边靠近。还好,那个女人正站在老人的床边抹泪,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病房里空调的阴冷让我的皮肤生出了像拔了毛的鸡皮一样的疙瘩,我赶紧蜷缩到被子里。
老人似乎越来越难受了,他的咳嗽声也越发低沉。在咳嗽的时候,他会把头部往被子里面尽可能地缩下去,整个身子便弯成了一张弓。当然,我知道这种咳嗽一定是会牵扯到他腹部那条长长的伤口的,而那种牵扯后钻心的疼痛,让我不敢再有更多的想象。
周暮雨来信了。她说她已经回到了省城,问我现在干嘛?
我在干嘛呢?我又能干嘛呢?我不就是整天在医院里等待着一个又一个的检查,然后,一步一步地证实我身体里那可恶瘤子的存在吗?但我必须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痛苦,装出表面上的平静,像没事儿一样给人打电话,给人发信息。现在,我就只能这样虚伪而又痛苦地活着了。
床上。这是我回复给她的信息。
这么早啊!看来师兄的肾功能一如既往的强大啊!
周暮雨附上了一个诡秘的笑脸,我当然明白那个夸赞我肾功能强大之后的深意。哼!这个周暮雨,居然发来这样的信息。
近一年来,我明显地感受到了身体各项功能的衰退。每天晚上我都要上至少两次厕所,中午午休,即使时间再短都要去一趟。上班的时候,我爬楼梯都会喘息,而下班回到家里就只愿歪在客厅的沙发上不想动弹,这种明显的身体疲惫让我倍有感触。还有,自我和雨涵离婚后,身体下面的那个东西就像歇业了一样,不再挺拔,即使在寂寞的夜晚,它都很识趣地再没有撩拨过我的思绪。但是,今天在周暮雨面前,我的嘴上可不能示弱。
是啊!肾功能挺好,怎么呢?你羡慕吧。
我强颜欢笑,用手机发出了一个的笑脸。
别人的东西不值得我羡慕。说点正经的,儿子在美国,马上就研究生毕业了,年前要回国一趟。还有,这次我又回了趟湘西老家,老家人给我带了点灵芝,你要不要,我给你匀点?
周暮雨又同我婆婆妈妈的了,难道说这些就是她所说的正经事吗?你儿子回国与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现在,虽然我很想收到周暮雨的信息,但我不喜欢她提到她儿子,因为我讨厌那个男人,那个同她生了个儿子的什么建筑工程师。还有,这灵芝是个什么东西呢?记得很小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马兰花》,那里面好像出现过灵芝,说那东西很有灵性,能够闪闪发光。在那电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