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
你带这个病人过去,到那边的过道给他办个加床,让他先住下来。护士长重新端起盘子,给胖子下达了指令。
你跟我过来吧。胖子领令,却并不看我,在前面自顾走了。
我低着头,赶紧跟在她后面。我就这样追寻着那片晃动的布幔,一直走到了走廊尽头靠近厕所的地方,在那里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空床,一位穿着淡蓝色工作服的清洁工正把地上几团带着黑色血液的卫生纸扫到垃圾桶内。毫无疑问,这个加床上的病人刚刚搬进了病房。
胖子做事倒是麻利,很快就给我铺好床被,她直起身子,也不看我,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有什么事,就直接到导医台来找我。
我都永远不想再看见她了,还要我去找她?我在心里鄙夷地“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我为何竟然对这个胖子生出了如此强烈的厌恶。平心而论,胖子只是在开始的时候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嫌弃而已。也许她太年轻了,也许她刚刚入职,对我所患的这种疾病还不太了解,所以她才把所有对未知疾病的恐惧都写在了脸上。是啊!对于这样一个人,我本不应该对她苛求太多的,也许大多的医患矛盾都是源自于此吧。你说,我这么一个即将垂死之人,住到了本不该属于她职责范畴的地方,我还能苛求她什么呢?
胖子走了。我在床上坐下来,顺势慵懒地躺下。这是一种极端舒服的姿势,也是我平时下班回家后的标准卧姿,就是现在那种被很时髦地叫着“葛优躺”的姿势。当然,这种令我陶醉的销魂卧姿,真不知给我招来了与雨涵的多少次争吵。
周暮雨今天怎么还没有来信息呢?她现在干吗呢?她怎么就不知道我正在盼着她的信息呢?
很忙吗?我掏出手机,竟然主动给她发出了一条信息。
信息发出后,我就一直盯着手机,等待着周暮雨的回信,想象着周暮雨收到我的信息后的那份激动。可是,我错了,一直到手机屏幕渐渐暗淡下去了,我仍然没有等到她的回信,我失望地把手机扔到一边,烦躁地翻了一下身。
一位老太太被一位年轻的女人搀扶着,颤颤悠悠地从我床边挤过。年轻的女人的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托着老人的臂膀,一只手将一只装满液体的袋子高高举过头顶,从袋子底部导出的一根透明的塑料管一直连接到老人布满青筋的手背上。
这女人大概是老太太的女儿吧。我在心里寻思。
我身边的手机终于“嘟”了一声,暗淡的屏幕一下子亮堂了,我立刻抓过手机。
不是周慕雨的,是若云的来信。
领导,到哪里出差去了?潇洒得不管我们了?
哼!这小姑娘,倒是还惦记着我呢。尽管我对她的调侃不太满意,但心里还是冒出了一点小小的欣喜。
若云不仅人长得漂亮,头脑也很灵活。她到我们科里虽然只有两年时间,工作却很出色,但凡交给她办的事情,她都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每次科里在外面聚餐,她点的菜总能兼顾到方方面面。文局是四川人,喜欢辣子;杨默之肠胃不好,适宜清淡。她心里都清楚着呢。至于我,倒是没有什么禁忌,可每次她就像知道我的口味一样,总是会让我吃到特别想要吃的那盘菜。这女子真的就是个人才!不过,她也有一样不好,就是在科里对我总是没大没小的,一会儿老郑,一会儿郑科,一会儿又会来一句领导。有时着急的时候,她甚至会跑到我面前,就用一个“喂”字了事。我可不能跟她随便嘻嘻哈哈的,我是科长,得在她面前有点威严,不能这样给她随便惯了,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故意干咳一声,提示她注意自己的身份。若云当然就知趣地伸出舌头,做个鬼脸说,知道了,我的大科长。若云对杨默之却是尊敬得很,总是只有一个称呼,叫他杨科长,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