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间至悲的,莫过于,我来,你却已离开。
一个闻所未闻的悲情世界,一段校园男女的旷世绝恋,写就世俗红尘中万千柔情。
现代科技令人瞠目的今天,医学却有惊人的误区。真正的文明还是华夏文明,最好的医生就是患者自己。
题记:梁晓声说,只要悲痛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生活便都要好好珍惜。
一
你说,我竟然出现在这样一个梦境里。我曾经无限近地接近死亡,近得能够感受到死神呼出的冰冷气息。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味,就像被屠户扔在粪坑里发酵后的动物内脏,带着浓烈的腐臭味,这种恶心的气味在我脸颊游弋弥漫后,塞满了我每一个毛孔。
我全身赤裸地仰躺在一张简陋的手术台上,手术台面被一块发黄的白布遮盖,在幽暗的顶灯照射下,手术台泛出恐怖阴冷的光。在这张破旧的手术台旁边,一个浑身漆黑的怪物把粗大的身躯搁在两根麻杆样的细腿上,那麻杆般的细腿在它笨重身躯的压迫下,晃动得让人担心它的承载能力。这个怪物有着骷髅状的头部,骷髅中间两个豌豆大小的鼻洞正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两排缺少嘴唇遮盖的大板牙的缝隙里糊满了肮脏的肉渍。此刻,它旋转着一只弯曲僵硬的利爪向我的身体伸展过来,那可怕的利爪指甲缝里还藏着令人作呕的黑颜色污垢,似乎是刚刚扣过鼻洞里的鼻屎。这只利爪在我胸部只那么轻轻地一扒拉,我胸膛的皮肤立刻像绷断了的皮筋一样朝后卷曲着退去,裸露出的伤口很快涌出浓浓的血液,发黑的血液在我的胸膛上快速聚集后向身体两侧滚动,最后滴落在手术台下肮脏的地板上。
黑色怪物扒拉开我的胸膛,轻松得就像拆开一只破旧的纸箱。它把一只爪子从我喷血的伤口处伸进体内,开始在里面胡乱摸索。终于,怪物露出欣喜的表情,它一阵狞笑,掌心握住我跳动着的心脏,指尖轻轻一掐,就像轻松地摘下了藤蔓上的一条黄瓜。一阵令人晕眩的痛感迅速传入我的大脑,钻心的刺痛迫使我张开腔,我想要喊叫,可翕动的嘴巴像被什么堵住了,竟然发不出一点儿声音。黑色怪物捧起我那颗依然跳动的心脏,放在它瓷白的眼球前仔细端详,就像欣赏一件心爱的艺术品。突然,它偏下那颗丑陋的头,张开透着臭气的大嘴,伸出蟾蜍般长长的舌头使劲一“嘬”,我那颗还在滴血的心脏就被它长长的舌头裹入了宽阔的口腔,怪物的腮帮部马上鼓出一个巨大的包。似乎没有经过咀嚼,几次吞咽之后,怪物口腔里的包块消失了,我的心脏急速滑过它的食道,坠入腹腔。怪物舒适地闭上了眼睛,吞了一口口水,异常满足地摸了摸长满黑毛的肚皮。然后,它将带有我血液余温的双手举起,朝天爆发出一阵更加恐怖的狂笑,这种狰狞的笑声在我脑海里久久地回响着。
我恐惧地醒来,从床上坐起,将薄薄的被单掀开,仰望着窗外。窗外,一轮残月当空,清辉漫地,墙角的一只蟋蟀正卖力地啃食着夜幕的寂静。我轻抚一下胸口,感受到了胸腔内心脏的跳动。我这才稍许安心,举起手臂,揩了一下沁满汗珠的额头。我知道,我的枕头已被汗水浸透。
那是七年前的六月,正是暑月蝉鸣的时候。对,准确地说,是七年前的六月二十四日。你说,我怎么可能把这样一个日子给忘了呢?
每年五月,教育局工会都会安排本单位职工进行一次年度体检。那一年正是鄂西市施行高中考改革的头一年,我在普教科里筹备高考和中考的备考工作,就把体检的事儿就给耽误了下来,一直到了六月二十四日,我才决定去医院把这事给了了。
你说,怎么就会这么巧呢?偏偏就是六月二十四日,我竟然就选定了这么个日子,这么个注定让我铭记一生的日子。
那天上午,初夏火辣辣的太阳灼烤着大地,我办公室窗前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