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勾建华既已被我所杀,国民党人还能从死人口里问出你爸爸的身份来吗?她疑惑地望着那人。那人又伸手拉了拉脏脏的薄被,替她由于惊慌而忘了自己一动之时拉开的被子,她脸一红,那人:不要惊疑,一切都会好好的,在这里安心地睡一觉,天黑时,我会来送你回家的。说完,就退出了草棚。彭婉霞停住了惊险的回忆,颜永泰问:在这样的情况下,你都没有想到他是不是人吗?夏明替她回答:在那时她可不能随便怀疑一个人是不是人,因为那时还是国民党统治时最黑暗的天。朱丽儿问:彭大婶,在你昏赫了那么长的时间,颜表叔在干啥呢?婉霞:后来我也问过他几次,被问急了,他才告诉我,那天中午是警察局长的妹妹逼着他开车到另一个山梁上玩时,碰上我被害之事的,他杀了魏麻子和刘黑蛋,还得瞒住洪艳,所以就担误了时间。朱丽儿笑道:颜表叔那时可真忙呀!又要杀人,还要救人,还有时间忙在两个姑娘中间,他的鬼影功夫真是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呀!大家都笑了起来。双慧说:丽儿,你连你表叔的玩笑都敢开了哩。田琴琴说:有啥不敢说的呀,彭大婶,那你又是怎样挤掉了那个洪艳姑娘的呀?婉霞脸上不勉泛起幸福的红浑,她笑了。
蓝丽说:姑娘挤掉另一个姑娘,多半是后来的姑娘比前面那姑娘漂亮得多,是不是?婉霞笑了:不!那时的洪艳比我可漂亮了。田琴琴说:那么,我们这就搞不懂了。彭婉霞身边的一个小男孩说:哎呀,搞不懂就算了,彭奶奶,天黑后那人来送你回家了吗?众人大笑。彭小琼摸摸他小小的脑袋:强强,她们搞不懂,你咋也这么笨呀?那人,那人就是你老革命爷爷哩,婉霞摸摸强强的小脸蛋,笑了:他不送我回家,我怎么走得回去呀?
天黑后,颜永章仍象先前那样用他那黑黑的中山服包住她,橫抱在怀,如腾云驾雾般地把她送回家里,不等家里人开门,连中山服都没要就转身掩入黑夜之中。彭家二老惊讶女儿的腿伤,就再三追问原因,她心中也有许多疑问,就如实地向她爸爸讲述了回家途中遇到魏麻子和刘黑蛋的事。彭振东惊讶地问:射入魏麻子和刘黑蛋两人咽喉的是不是乌金亮光?她说:由于当时很惊慌,只感觉有极快的亮光花了一下眼,就见两坏蛋滚下地就死了,是不是两点乌金亮光就不清楚了。
彭振东又急着问:有没有看见他有多大年纪,长得啥模样?她说:这人很好认呀,他的两浓眉上各有一颗大大的黑痣。彭振东吓着一般地从女儿床边站起身来:你有沒有看错?她看着父亲惊恐的脸色:怎么啦?你认识他?彭振东惊怕地:原来盛传一时的金笔鬼影人,竟然是国民党一个警察署的大队长颜永章!婉霞听了她爸的说话,也惊讶地撑起身来:原来他是国民党警察署的一个大队长!彭振东连连说:怪了怪了,最近我们和国民党都有好几个人都是死在金笔之下,难道他真的是只认钱的职业杀手?
婉霞想起在草棚中与颜永章的对话,这时说:不对,象今天杀魏麻子和刘黑蛋,我们谁又给他拿过钱了?况且他早就已经知道你和其他几个是从黄角坝起义后转移过来的背密人。彭振东吃惊地看着已经撐起身来的女儿:他是怎么知道的?婉霞:他说是勾建华向他告的密。彭振东拍着自己脑门“呵呵”了两声:明白了,明白了,勾建华告我们的密,就被他杀了他灭口,这样看来,这个颜永章还是一个好人哟。婉霞忍不住一笑:当然是好人啦,要不,女儿怎么认他做干哥哥哩。彭振东又是一惊:你已经认他做干哥哥啦?她点了点头,才躺下身子,笑着回想起今天两次被颜永章抱在怀里奔跑了好远好远的山路,脸上不由现出幸福的笑容来。
彭振东在屋里来回地踱着小步,多少往事和不解之谜也渐渐明朗了起来,哎呀,光顾着紧张女儿的事情,咋忘了最近上级党组织传来的绝密指示:保护你县警察署大队长颜永章的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