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扑面,江浩坐在熔炎虎背上,沉思闭目,将息两日,他身上的伤已好大半,因不想太过招眼,他选了偏僻的山路前行,按熔炎虎的脚力,再过两日就可到达临城,如此细算,倒也提早一日赶得及回到寨中。
他的心念沉寂在神识当中,犹如黑暗中一缕落叶,飘摇宁静。
熔炎虎低吼着声响,所过之处,猛兽避忌,热风猎猎。
半晌过后,他眼神陡然一张,意念力似乎陡然迸射,可身躯绷紧几次后,脸色倏然暗淡下来,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
捡起那枚摆在身前的幽碧利剑,眉头轻蹙。他意念力不断把控,元力也损耗不少,可就是催动不得这柄锋利法宝。
心下黯然,不知如何作为。摸了摸鼻子,江浩舒然的伸了个懒腰,连续两日坐在这虎背之上,虽是如履平地,但长久未动,只感周身骨骼疲顿生硬。
一番张臂挺腰,浑身格啦啦脆响。将那流光飞剑收好,打算伤势痊愈后再行尝试催动。
这时正值黄昏,远处山道下影影绰绰几十个人影拉着长队前行,远远听得铃声定当脆响,俯视细望,一队人马遥遥行来,兽马上驮满大小行李,老弱妇孺尽有,全都神色悲戚惊惶,江浩看得心奇,眼下未闻灾荒,这拖家带口的仿佛是举寨迁徙,难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严重灾祸不成?
当下骑着熔炎虎俯冲而下,朝兽马队伍前冲去。众兽马听得熔炎虎低吼怪咆,登时哀鸣慌乱。兽马乃野兽,与妖兽天壤之别,虽同为兽类,但野兽极其惊恐妖兽,如同普通人畏惧武修者。
众人大骇,纷纷拉紧缰绳,只觉是有妖兽袭来。待见得骑在熔炎虎身上的江浩时,更为震惊,全都跪倒在地,请求饶命。
江浩急忙上前行礼:“各位莫要惊慌,我只是途经此地,正要赶忙临城,瞧见你们朝西迁移,不知前方发生何事?”
众人见他容颜普通,青年模样,无丝毫可怖之态,心下稍安。但又瞧得其身旁那长得威武凛凛的熔炎虎,心生害怕,止不住又几人相互拥抱缩成一团。最终还是一位年长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声走出:“小兄弟,前面就是丹霞境,那里近来接连出现妖兽噬人,我这部落已被吞吃二十余人,大家怕得紧,眼看境内不少部落迁移,我们也只好举族搬走。”
江浩闻言,脸色凛然,民生定居,最担忧的就是地域被妖兽肆虐,当年的赤鳞水蟒也将太炎山附近好几个村寨闹得惶惶不可终日。
江浩将熔炎虎封入流光飞剑,见这一行人中尚有多余兽马,便用金币购买了一匹。
辞别众人,脸上凝起肃杀,一路东行,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见着一座聚集地,屋舍俨然,一条汹涌河流滚滚流逝,自东朝北,一路奔腾,波光粼粼,大河两岸巨树参差,绵绵绿荫。
再往里是一座土石古城,城墙低矮,城门打开,不少车马载着行礼,络绎随行。
他驱马前行,走至城中,只见里边人烟稀少,空荡的街道内只有两三人扛着行李匆忙行走。两旁房楼高地立林,店铺关闭,狂风吹过,呜呜声响。环城绕走许久,忽见前方街道处巨木横栏,木头上坐着两名头戴斗笠的汉子。
一个手持抹布奋力擦拭三丈鱼叉,一个钢刀磨在砚石上呛呛作响。
落叶风沙,冷风抽打着面庞,江浩警惕敛神,清脆马蹄声在这空荡街道甚是嘹亮。
待双方间距五丈,那黑衣男子甩飞抹布,斜手一挥,油亮乌黑的叉尖寒光森森,直指江浩。
“小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
街道落叶飞卷,散落在哪半丈宽的斗笠上,滚了几圈,簌簌落下,犹如雨帘遮住了对方的面孔。
“呛呛呛!”钢刀依旧在大力磨锉砚石,两人斗笠尽压得很低遮住了半个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