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飘落,不一会江浩肩头与长发尽皆沾满零星雪花,冰冷的空气自鼻腔进入心肺,冷意令他精神微震,只不过片刻,面色开始稍稍泛白,与眼前七八张红扑扑的小脸对比鲜明。
他止不住微微咳嗽,吐出那钻入心肺的冷气。
“江浩哥哥,你快进屋,进屋就好了。”
江小代奶声奶气道,在她印象里,江浩除了每年的祭祀大典会出来祭拜月狼神外,大人们只准许她的江浩哥哥待在房间内。
江浩扬起有些冰僵的脸颊,笑了笑,突然间院落的大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江小虎闻声,立马蹦跳了起来,大声跑了出去:“太好了,阿爹回来了。”
七八个小孩,连带着江小代早已没了踢球的兴致,欢快的一拥而上迈着小短腿猛跑。
江氏部落里,寻常三四天间隔就会到部落后太炎山上捕猎,以供给部落内的食物来源。而他的父亲江川正是部落里最为矫健捕猎手。
江浩举目朝院落外望去,嘈杂声中似乎泛起了些许低泣,且越来越多的族人朝着院落外跑去。他微微皱了皱眉,转眼朝着自家厨房看去,那里炊烟轻若浮云,脚面踩了踩地上的积雪,呼了口气,迟疑片刻之后便朝外边走去。
绕过一口不大的水井,沿着院落大门外走了一会,来到部族寨门前,那里围着几百号人,似乎整个部落的人都来了。
一道熟悉而宽厚伟岸的身影挤入人群,此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江川,在他身后是急匆匆赶来的巫医江周,他依旧肩膀挂着两个兽皮袋,袋子有些鼓起,手里还握着两棵如长草状的植被。
“阿爹”江小代稚嫩而尖锐的哭声在人群中响起,江浩心中一沉,看来是出事了。
只见一魁梧壮汉浑身血淋淋躺在由两根木头跟藤蔓编织而成的担架上,那面色比江浩的还要苍白,脸部肌肉痛苦耸动着,嘴上不停大口呼气,江小代被一妇人搂在怀中,泪眼吧嗒瞅着男子。
担架上的男子正是江浩的二叔江山,担架旁站立着十余名大汉,身上还挂着捕猎用的武器。
“周巫医,我二弟如何?”江川通红着眼睛,但还是镇定问道。上山捕猎,本就是危机重重,太炎山上猛兽如云,体型巨大,凶狠异常,遇到如白熊那般巨型猛兽,能捡回条命已经算万幸了。
周巫医褶皱纵横的面上微沉,自布袋里取出器皿,然而将长草植被(估计是某种草药),放入器皿中,连续捣了数次,待草药碎烂之后,将其涂抹到江山那血肉模糊的胸口。
“没有性命之忧,敷些止血草药,修养一阵就可以。”敷过草药,周巫医舒缓了口气,旋即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将江山抬下去修养。
“山儿”蓦地,一声颤巍担忧的声响自身后响起,江浩回过头看去,只见麻衣老者拄着拐杖,模样比周巫医还要苍老,虽眼眸微红,但却掩藏不住那深处的睿智。
太公!江浩心中微愕,这其貌不扬,有着瘦弱的老者正是他的爷爷,也是整个江氏部落的酋长。
老者腰身微佝,斑白稀疏的头发印在空间里,分不出黑白,江浩赶忙走过去扶着老者的手臂轻声道:“太公慢些。”
老者得知二儿子上山捕猎被猛兽所伤,这才火急火燎从祠堂内赶来,也没注意身旁之人,江浩这一声太公令他微怔,旋即回过头,看向来人。
“浩儿,你咋出来了!”
他这一说,也提醒了众人的注意,对于江浩部落里可谓人人得知,那就是一个长年累月的病秧子,当然了最让人深刻记忆的,是那如梦魇般的诅咒——此子活不过二十。
江老太公言罢,江浩的父亲也发现了江浩的出现,关心中呵斥道:“你怎出屋,不是要你好好躺着吗?”
“是啊,大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