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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天源饭店二楼一处小包间内。
杜康阳自一坐下,就大扯着嗓门抱怨房间挨卫生间太近,掏出通讯仪,一通骚操作,把经理、老板娘、老板先后嚷嚷了过来,赚得一大通低头哈腰赔不是:“杜哥见谅”、“工作人员疏忽”、“所有菜品酒水一律八折”……
多年兄弟,袁野、李卓、关硕三人对此早习以为常,轻车熟路的捧了他几句,杜康阳这才不再多纠缠,转而问起了袁野申请学校的情况。
作为名义上的“老大”,他是一向都不太赞同袁野去读什么书的,在他看来,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在这骸骨隔离区内混成一方大佬,才是正途。不过不赞同,不代表不尊重,还是很诚恳很走心的咒骂了一通那些傻叉学校有眼不识泰山,不被水淹,就遭火烧,迟早关门大吉。
“兄弟们,蓝玉街的大铜豆昨夜里被人给铲了。”
菜过三巡,杜康阳忽而压低声音道。
李卓“呲溜呲溜”嗦着骨头,嘴里含糊不清:“手下十几号人的那个皮肤黝黑、嘴巴很臭的大个子?”
“就是他。铲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人没死成。手下有个叫黑猫的,据说忠心耿耿,冲的凶,结果挂掉了。”
“操。”关硕突然将嘴里的碎软骨狠狠喷在旁边墙壁上,见三人齐齐望着他,搔了搔后脑,悻悻道:“黑猫这家伙,还欠我六十块。”
李卓满嘴油花子,放声大笑:“那正好。咱哥儿几个不用给他烧纸钱了。”
袁野想到了什么,问:“一条胳膊,一条腿……又是那疯虎干的?”
杜康阳点头:“八九不离十。姓那的最近越来越嚣张,连吞了七八个街角还不满足,下手黑,不讲究,道上不满的人很多。妈**的,早晚被铲碎的货。”
“那疯虎……”
李卓忽然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大骨头,沉吟了片刻,望向袁野,正色道:“小野,这几天记得看紧了你弟弟,不要让他再到处乱跑闯祸。唉,那小子把那疯虎最衷意的那个大胸学生妹给调戏了,吃相难看,直接上手抓,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关硕亲眼看到的。”
空气微微一窒,袁野望向关硕,关硕郑重点头,他的脸顿时就是一白。
杜康阳愕然片刻,猛地一拍脑门,一声大喊道:“我说那疯虎怎么吃错药了,连文哥的面子都不给,非要让我割出两个街角给他,还说不给的话,点着名要跟袁野你在钢甲拳赛上见生死,原来是小冬那个兔崽子……”正说着,觉察到袁野的脸色愈发难看,忙咳了声,“倒也不全是因为小冬,这王八犊子惦记咱们的那几个好地方很久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出,只是给他借机发作而已……”
话头一转:“不过啊兄弟,你们家那位小祖宗,你是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这么多年来,吃你的穿你的花你的,一窍不通,屁事不干,半毛钱的用处都没有,还天天给你惹是生非,毛都没长齐呢,隔三差五的就要学人家调戏妇女,之前那个女老师,还有猪肉档的小寡妇,野沟街的吸髓妹……都是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动脚啊我的老弟,手段之简单粗暴,手法之大开大阖,简直骇人听闻。我杜康阳也不是没见过不着调的小混蛋,不谦虚的说,当年咱也是不次于谁的存在,但你们家这位小老弟,我还真的是……真的是……唉!”
李卓旁边一个劲儿摇头:“除开惹是生非赔礼赔钱不说,听说到现在你还每天给他洗衣服做饭,当爹又当妈,你这不是养弟弟,你这是养个爹!”
关硕也语重心长道:“野哥,你这么辛苦拼命的赚钱,连个通讯仪都舍不得买,我听说他每周都要吃从骸骨坟场内带出来的‘宝货’……咱们都是卖货为生的,这么些年,咱弟兄几个谁舍得吃过一次?是,你是用你应得的那份钱买的,小弟我本不该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