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烧得满地乱滚,鬼哭狼嚎。
另一边,觉景方丈肥大空荡的袍袖,不停摆动,奔驰如风,犹如移形换影,眨眼间,已经掠到悬崖边缘,蓦地,身形一顿,仰天哈哈大笑,举起手中的瓷瓶,毫不犹豫地万丈绝壁之下掷去。
这时,李飞鱼虽被衡山火简缠住,却仍留了个心眼,密切关注觉景方丈的动向,忽瞥见那盛满了“尸鸠毒”的瓷瓶已经出手,当时便吓得心胆俱裂,然,等他以自身极限速度奔到崖边时候,瓷瓶,早已坠落老远。
李飞鱼见了,情知不妙,撕心裂肺,无奈而悲地瞥了那迷失心性的觉景方丈一眼,咬了咬牙,再不踟蹰,双脚一顿崖边,紧跟着也飞快跳下了悬崖。
人影,瓶影,宛如两点午夜陨星,划空飞坠,径直向万丈绝壁之下极速落去!
渐渐地,人与瓶,已经变作了两个肉眼依稀犹可见的小白点。
绝崖下,狂风激荡,吹得李飞鱼的衣袂猎猎作响,霭霭云雾缭绕着,横亘崖腰。
觉景方丈做完这一切,木然伫立在崖边,探首呆呆地望着崖下,心里更加困惑费解了,暗忖:“哎呀!这小娃子好生奇怪,好端端的,跳崖干啥子嘞?
莫不是轻生,想不开?”
不言而喻的,在觉景方丈还没有真正恢复神智之前,对于这个问题,他永远也想不到确切的答案。
李飞鱼坚定地跳下悬崖的那一刹那,心里,不但没有丝毫对于粉身碎骨的恐惧,更没有“帮凶”觉景方丈怀着半分愤恨,有的,只是一个渺茫的希望——那就是,如何才能够成功阻止瓷瓶中的“七散尸鸠毒”撒落湖中。
李飞鱼身为武林中人,受了净一大师谆谆教诲,懂得万事侠义为先,决不能让那瓶毒液,毁灭了洞庭湖周围数百万生灵百姓,因而奋不顾身,冲落绝壁,设法在途中抓住那只瓷瓶,将它毁去。
所以,自从跳下悬崖的那一瞬开始,他的两只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小黑点,就好像蚊子盯在了血上。
崖下,肆劲的风,带着种示威的意味呼啸着,刮得李飞鱼的肌肤痛彻欲裂,生不如死,然,他犹以无比坚忍的毅力,狠狠咬牙忍受着!
渐渐地,那个小黑点,在他的眼中,逐渐变大,变大,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大黑点。
终于,他已能清楚地看见了那瓷瓶的整个小巧瓶身!
谢天谢地!瓶口竟然是朝上的,这也就意味着,还有一线生机。
瓷瓶,距离李飞鱼只不过三尺来远了,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一拧腰间,竟凭空施展出了“千斤坠’的绝妙功夫,下落之势,顿时加快了许多倍。
两个黑影,由远及近,继而,又很快合并为一了。
李飞鱼眼疾手快,果断地探出了手臂,一把抓住了那只飞坠的瓷瓶,但身躯因为刚才这么一动,已往一侧略偏,顿时失去了重心,整个身子,在半空中令人心悸地连滚了几滚。
这急骤的变化,使他压抑的内伤又告复发,心中一阵剧痛,在空中“哇”的又狂飙出了一口鲜血。
可是,他始终未曾忘记手中的瓷瓶,任他再怎么大角度的各种翻滚,总保持着瓶口向上,不让“七散尸鸠毒’倾流出来。
粼粼水波,已近在迟尺,李飞鱼知道,自己就快要跌入洞庭湖中了,然,自己手中紧握着的那只瓷瓶,他却仍没有思量出良策销毁。
其实,要毁去一只瓶子固然轻而易举,然而,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避免“尸鸠毒”流入湖水中,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李飞鱼此时此刻,可谓是心急如焚,耳旁,似乎已清晰地听见汹涌澎湃的湖水,冲击着岸边岩石发出的声响,听在他的耳中,犹如丧乐!
他不禁失望地想着:哎!这下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