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抱兔图,屈指抚摸道:“韶开言经营得力,万象顶多治他一个管束不严的罪,哼,说不定几日后到你手下做戒律真人,要是面子够大,顺道去天一峰参见了几位道君,得了什么延年续命的法子,岂不美哉?”
明知道栖月真人是在敲打自己,但祺宓真人只能装出一副惶恐样子,急声问道:“师姐,这可如何是好,那老匹夫回来,整日地抬杠给脸色,这掌殿真人有什么做头。”
栖月真人没搭理,负着手只顾欣赏嘉瑜殿里代代掌殿真人添置的画卷,神州道统向来尊崇三清,而吕祖乃是凡间飞仙,因此是香火极旺,画像极多,栖月真人看着吕祖洞箫图,看的竟是入神了。
“师姐,师姐若是肯助师妹渡过了难关,嘉瑜份例灵玉四六开,师姐拿六不,三七开!师姐出力最大,应该拿大头。”祺宓真人知道栖月真人是在待价而沽,只得老实报价,但栖月真人仿佛是顿悟了,置若罔闻。
祺宓真人咬牙,涩声道:“师姐神阙在望,真君可期,我受师姐提携百年,一应份例都该孝敬师姐,权作师妹一片小心意”
栖月真人似笑非笑,虚虚地指了指壁画上吕祖青牛挂书,吕祖尚是凡人时,中了进士,极清贵地跑去修道,世人只知吕祖甘清贫舍富贵,谁知道吕祖本就是家底殷实,何必在意功名?
栖月真人伸了个懒腰,提步就往殿门走,哈欠道:“韶开言‘水龙卷’算得上一招鲜吃遍天,本真人乏了,回洗月峰睡觉了,师妹留步,嘉瑜事务繁多,你这掌殿真人肩上担子重,一定要担好了。”
眼见栖月真人真要出了嘉瑜殿,架起遁光一走了之,祺宓真人终于是丢了颜面,拦在栖月真人身前,低声道:“师姐一声吩咐就是了,祺宓必然马首是瞻!”
栖月真人这才是停住了脚步,负在腰后的手伸出,抚着祺宓真人远比她沧桑的多的脸颊,传言是成就真君,青春常驻,但这师姐师妹地论起来,栖月真人二十五六七的容颜,高下立判。
祺宓真人任由栖月真人随意地拍打着脸面,一声不吭,栖月真人收回了手,继而继续仰头欣赏着八仙壁画,说道:“师妹啊,你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揣度心思,在道宗里,倒也不算个坏事,不过呢,你偏偏是自作聪明,以为是揣明白了,熟不知别人才是真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只问你,你知栖明去哪了么?”
祺宓真人陡然面色刷白,五气逐退几百年了,竟还是脊背发寒,一瞬间突然是开窍了,顿时吓得瘫倒在地,膝行了几步,抱住了栖月真人大腿,哀求道:“师姐,师姐,救我啊。”
栖月真人眼中不假厌恶,但她没有踢开祺宓真人,哂笑道:“看看,我说你还不信,你怎么知道栖明一定去了天一峰?,实话告诉你罢,栖明在洗月峰替我照看锻星阁!”
一惊一乍间,祺宓真人是从云霄上跌下去又被扔了回去,抚着胸口,精心保养依然是难掩岁月的眉鬓间淌下几滴冷汗,撒了手,坐在白玉砖上,仰首望着栖月真人,恳求道:“师妹明白了,师姐想要那老匹夫”
栖月真人蹲下身子,一指堵住了祺宓真人嘴唇,轻轻说道:“凡人都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我呢,是个女人,做不了君子,于是就花的时间长了一点,原是以为睁眼闭眼过去了,但送上门的机会,不抓着就说不过去了,一甲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本真人懒得再等了。”
栖月真人伸过去了手,拉起了祺宓真人,替她拍了拍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温言劝慰道:“过几日天一峰就要来执事,将嘉瑜川近些年来的韶开言贪墨的份例缴上去,我不要你做什么,你把这几件东西放在韶开言静室与几处要害地方,喏,再按着这页上的写的,做了,事成后,本真人保准让哥哥收你进青冥一脉。”
祺宓真人稍缓心绪,接了栖月真人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