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也不好受,一番坚持,到了三十丈处,气障隐隐地渗出丝丝江水,萧宁素心知事不可为,这才浮上了水面。
捧起一汪江水洒在脸上,萧宁素晃了晃发辫,快意地清喝一声,在江水中自由自在地嬉戏到天色彻底昏暗,才堪堪回了嘉瑜川中。
回了客舍,不多时,就有一个个嘉瑜川的小丫头们一齐过来堵门,非要萧师姐教她们剑法。就要学那一式“摘星”。
萧宁素颇是头疼地看着十几个豆蔻年华的小丫头片子们,道宗收徒年岁只要过了十二即可,这些小姑娘们显然是太华凡人出身,对仙道早就烂熟于心,此时正是玩闹年纪,自然是什么有趣选了什么。
被缠得没法,萧宁素也想试一试鸣蝉剑,允了她们央求,提剑走到客舍庭院中,太华夜夜繁星璀璨,月光星光照亮天地,萧宁素黑白玄色道袍仅是一束黑发于额,夜风扬过,清丽无俦。
凤目轻闭,感应着微风流淌,反手握起黑柄鸣蝉,陡然精光飞驰,萧宁素步出剑随,剑光烁烁,《太华剑道初解》第一式“春雷乍起”。
剑影疏离,萧宁素时而原地打旋,时而一跃星空,亦或是剑刃翻转于指尖舞,慨然间,一剑开阖数十丈,小丫头们连忙小碎步跟上,面带崇敬地看着师姐舞剑。
《初解》之中剑道所化万千,于萧宁素眼中,囊括了春夏秋冬,两仪八卦,世间万物。夏蝉熙攘,冬梅怒放,气象于剑气中飞洒,上阙九路三十六式起转承合际潇洒施展。
鸣蝉剑贴在后背,萧宁素站在青垚江边,闻声而来的嘉瑜弟子已有数十,江边那负剑女子仿如青桑小孤峰,渊渟岳峙。
萧宁素一指弯剑,鸣蝉剑渐次弯折,一松,萧宁素旋身急转,山岳倾塌,下阙第一式“搬山”?
不,是“塌山”!
下阙剑势彼此互不衔接,但在萧宁素手中却是宛如一体,剑势如青垚江水,后浪拍前浪,生生不息,除却“镇魔”“敕神”二剑必须师长亲传外,就连最难修习的“开天”一剑,鸣蝉朝天一指,真有隐约风雷声,更遑论“摘星”剑势下,萧宁素抛剑于空,前一刻乳燕投怀般接引剑器,下一刻即是苍鹰啄月,摘了几分星光。
《初解》剑法在萧宁素手中舞得无限精彩,看呆了那群小丫头们,良久才反应过来,呼啦啦地嚷嚷着“师姐威武。”“师姐好厉害。”围了上去,抱着萧宁素细腰,哭着喊着要萧宁素留在嘉瑜川不走。
在旁的嘉瑜川弟子皆是默默无言,岸边近百弟子中倒也有三四个入了旋照期的人,但他们自忖真与萧宁素斗法,如此浩大绵密的剑势,根本无从接下,应付尚且艰难,何谈反击?此前听闻洗月峰吕飞白两剑败于萧宁素时,初时尚是哂笑置之,如今的确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道宗弟子入门之时皆是要面壁扪心自问,踏上仙途究竟为何,不管求长生求逍遥,万事水滴石穿,不敢怠惰,舞剑罢了,动摇不了他们道心,一时不敌自拜下风并不可耻,越挫越勇便是,她有她的剑道,我有我的道,不必自觉不如人。
萧宁素不知她这一场月下舞剑反而是坚定了诸多道宗弟子问道之心,只是她忙着应付小丫头们,没心思去与嘉瑜弟子们清谈言道了。
揉着额头关上了房门,杏仁张嘴喵呜打了一个哈欠,萧宁素看了就生气,死猫白日间跑哪里去了,当即就把狸猫做了枕头,长夜无梦睡到了第二日。
第二日,萧宁素站在江边察觉到江水果然柔缓了许多,显得虎跳崖更加高耸,略略游览了嘉瑜川,整理了藏经阁典籍,但没青瑜真人下一道手令是带不走的,萧宁素只能等翌日青垚江断流后,在嘉瑜川一段江底中寻到《太易》二十七卷,才能带走典籍。
第三日,六千嘉瑜弟子齐聚虎跳崖下,青垚江一夜断流,踏的正是光滑青石底,千丈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