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见过上仙。”毕竟是犹然凡人,哪里敢在真正的太华仙人面前放肆,萧宁素有些拘谨地行了一礼,敛祍施礼道。
木簪男子洒然一笑,虚虚一抬手,萧宁素便感一股无形气劲将她托了起来,站定了,正好是四目相对,将木簪男子与仙鹤收入眼底。
虽不是剑眉星目,令人过眼不忘,木簪男子面容安逸,眉目间自有一道书卷气萦绕,若不是在太华中遇见了他,倒更是觉得这人应是在书阁中熟读经史子集,稍低凤眸,男子佩一柄翠绿竹剑,该是个负箧书剑郎。丹顶鹤啾啾地鸣了几声,蹭了蹭木簪男子,得了主人赞许,缓步走上前来,温顺地将修长鹤颈歪在萧宁素身前。
“她这是朝你问好,无妨,师妹摸摸她。”木簪男子笑道。
萧宁素黑瞳一转,轻抚仙鹤脖颈,哪知仙鹤促狭啾啾一声,将萧宁素叼起一甩,抛上了半空。
“啊~”萧宁素惊叫出声,身形正要坠落,仙鹤一展修白羽翼,高亢唳鸣间将她驮在背上,一阵长风掠过,仙鹤腾云而起,倏忽振翅飞上了九霄之上。
萧宁素良久才睁开凤眸,她有些畏高,一想到彩云之下就是万丈高空,掉下去肯定要粉身碎骨。紧紧地环住仙鹤脖颈,脸庞贴在上面,蹭这仙鹤柔软顺滑的翎羽,惹得仙鹤颇为无奈地回头啄了一下她。想道本仙鹤驮了不少凡间女子,无不是个顶个胆大,恨不得爬上本鹤头顶上来采一些鹤顶红回去,唯独你这姑娘怂地很。
长风将她的黑发拂下了缎带,顿时萧宁素及肩秀发纷纷扬扬飘落背后,她斗胆伸手探向近在咫尺的云彩,丝丝缕缕的雾气缠绕在指尖上挥之不去,尝了一点,嗯,是甜的。萧宁素偷看向仙鹤,见它专心致志地御风而行,懒得管她,抓了一大朵白云放进嘴里抿着。这月余吃不着糖果甜点让她分外难过,这时先从太华白云上捞点利息回来,越尝越有甜蜜滋味,她想着那天真能御剑凌空,不如先采几片云朵做茶水尝尝?
萧宁素或许想不到,她的这一个念头栓在了脑海里,日后可苦了太华行云布雨的诸多青龙,每逢萧宁素回宗,便要东躲西藏,生怕被这个小姑奶奶捉了回去,养起来做茶水童子,届时大大地丢了龙族颜面。
朝采日月,暮洗清秋,乘鹤揽云,不过如此。观俯首苍苍,缱绻之我轻琚,皓腕攘袂步云来,高声且冯夷,江河湖海,何处为我玉庭?
萧宁素渐渐地放开了胸襟,愈发感到乘仙鹤上九霄的奇妙,在她的词典里,胆怯是不可能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于是她心情舒畅下,仰首长啸,传过了千年积雪,莽莽群山,葱葱山林,皎皎沧海,也传进了那雕梁画栋中。
清啸渐止,这一声仿佛倾泻了她十九载心中戾气,从赵家镇一介孤女,到仗剑游行的赤鸾剑,到太华冰湖战黑蛟,她虽是巾帼,却不输须眉一分,一路闯过,一路炼心,姿容绝世,她步步行过,皆是深深印记。
仙鹤岫鸣,木簪男子并肩骑在另一只神骏白鹤,区区千丈凛风于他而言自然不过是拂面春风,微笑道:“师妹,你可知太华有几重?”
萧宁素掰了掰手指头,太华外围千里,世间传言内围即是仙家居所,凡人不可入内,她如何知晓呢,只讪讪地说道:“凡女不知。”
木簪男子衣袖轻摆,微笑间,萧宁素身周烈烈劲风即刻消弭,只漏进了些许清风,说道:“师妹既已真正入得太华内重,乃是道宗门下弟子,与凡人所隔山海,自当端正心态,不必拘谨,唤我林竹林师兄即可。”
“林师兄。”萧宁素说道。
含笑应过,林竹一指身下瞬息而逝的无数山峦,远方雕梁画栋在萧宁素醒转心神时便已遥遥在目,此时仙鹤振翅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仍旧是不变丝毫。
“太华九重天,所以太华又称九华。虚天障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