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九英尺的单页,在空中有时尚且转折不灵。他们订了二十九英尺复叶的。老哥,你只依情理去想,仅这么大的马力,要它运用那么大的机体,如何能飞行迅速,转折灵巧?并且这筑都氏是日本的民间飞行家,他制造的机,只图安稳,不图迅速,本不能做军用品的。总统不知听了谁的条陈,电谕中指定要买筑都式的。但是电谕虽是这般指定,我这承办的,应实事求是,宁肯违了电谕,不能花钱去买不成用的物件。我当时看了机件,还不仅马力太小、机体太大,里面的毛病,更说不尽!照我的学理推测,这种机,决不能升至三百米突以上,就要坠下来的,十架之中,必有六架以上,要zhà汽管的。我看了之后,教翻译将我的推测对筑都氏说,筑都氏涨红了脸,答话不出,拖着海公使和朱参赞,到旁边不知说些什么。我因不懂得日本话,问翻译,又不肯说,我就出来,决意不办这式样的机。不一刻朱参赞也跟出来,对我说,筑都氏说这种机是最新式的,马力虽小,却极安稳、极迅速,不试演,看不出来。就约了今日去试演,听凭我亲自驾驶,若真不好,将合同取消便了。我听了,即知道他们不安着好心,也不说什么,只点头答应,试演后再说。今日黎明时候,我带了飞行衣帽,以及应用之物,翻译推说有病不能去,就同了公使朱参赞到那里。十架飞机都配置停当,在那草场里等。我再一架一架的仔细一看,简直没一架可用的,试演都准得跌死人。
看筑都氏,仍是平常的衣服,没个准备试演的模样。我问公使,是谁来试演,请出来,我有话告诉他。我的意思,他们虽是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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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总是同一学飞机的,物伤其类,恐怕试演的人大意了,明明的一架坏机,犯不着送了xìng命,想对他说明,修理好了,再来试演。谁知公使听了我的话,翻起一双白眼,望着我半晌道:“怎的倒问我谁来试演?足下说要亲自驾驶,这不是准备了,等足下来试演的吗?”我说那如何使得?当然是造飞机的,先试演给买飞机的看,试演的成绩好,买飞机的才亲自驾驶一遍。我又不是制造这机件的人,知道这机件的xìng质怎样?
不看制造的人试演,这种坏机,谁敢去驾?公使倒辩得好,说足下是学飞机的人,这机是买回去给足下同学用的,足下不敢坐,将来运回去,不害了那些同学的吗?足下既不坐飞机,又带着飞行的衣帽做什么?公使这一套糊涂话,说得我的气不知从哪里来的。世界上哪有这样脑筋不明晰、说不清楚的人!我便不愿意再辩白了,提起脚要走,打算就是这么回北京去,将种种情形直接报告总统,请总统另派人来采办。朱参赞又死拉住我不放,说筑都氏答应更改合同,换过机件,重拣天气清明的日子,由他先试演飞行给我看。今日北风太大,气候不良,本是不能飞演。我教朱参赞说,德国的鸠式飞机,能在狂风骤雨中飞行自在;就是我国从法国购来的飞机,比今天再大两倍的风,也还是在安全气候中,怎的你这种机,怕风怕到这样?
像我中国北方,终年难得一天有这么好的气候,那不一次也不能飞行吗?并且买了这机,是预备要在四川用的,四川多山,罡风又大,那便怎么办呢?这推诿得太不成理由。我虽是这么向朱参赞说,也不知他照样译给筑都氏听了没有。筑都氏预备了早点,邀我们进屋里,用过之后,搬出许多飞机材料的式样来,一件一件翻给我看。那却都是中用的,但不是他日本的出品,也有英国的,也有法国的。我说若尽是拿这种材料制造,合同一点也不须更改,也毋庸要你试演给我看,我一些也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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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就上去驾驶起来,在空中出了毛病,我自愿受危险。不过于今怎么来得及重新制造?你如有用这种材料,制造了现成的,不必十架,三五架都可,我便高价买了去,也得着了实用。
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