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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做了些出头的事业。这是后来之事,题外之文,且不去叙它。

    单说邹、萧二人,这日在吴寄庵家谈至更深,始分头归去。

    邹东瀛回到家里,见熊义已经睡了,便也安歇。次日早起,和熊义同用早点,见熊义愁眉苦脸,眼眶儿像哭肿了的一般,默默无言的喝了几口牛rǔ,即放下来不吃了。邹东瀛忍不住问道:“你因什么事不遂心,如此着急?”熊义长叹了一声,摇摇头说道:“不如意事常八九,我那不遂心的事多得很,一言难尽。”邹东瀛道:“平常从不见你是这样。”熊义一边起身,随口应了句“是”,低着头,懒洋洋的进房去了。邹东瀛不便追问,草草用完早点,更换衣服,到胡八胖子家里来。他原想打听黄老三在婚姻媒介所找女子找着了没有。走到门口,只见大门上悬着一把锁;听了听里面,寂静静没有人声。心想:这才奇了,若是搬了家,门上不会悬着锁;这“散人家”三字的磁牌子,应取了去。不是搬了,怎的一家子连下女都出去了。一个人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只得提起脚,慢慢的走出巷口,打算去浅谷方看周之冕。才要举步,忽见曾广度携着他姨太太的手,从前面走来。邹东瀛欢喜,迎上去问道:“你们家里干什么?一家子都跑完了。你要迟回一步,我就白跑了。并且还要害得我几天纳闷,不知你们到底为着什么。”曾广度笑道:“你说为着什么?同黄老三在一块儿干得出好事来么?”说着,邀邹东瀛复进巷子。曾姨太拿出钥匙来,开了大门,让邹东瀛先脱皮靴上去,提起腿向曾广度一伸,邹东瀛不知做什么,望着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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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曾广度放下手杖,弯腰双手捧了他姨太太的脚,诚惶诚恐的解靴带,脱下了一只。曾姨太将这脚踏上席子,复将那脚一伸,曾广度又照样脱了。从衣袋中抽出一条汗巾来,扑去了靴子上的泥尘,齐齐整整的纳入靴箱内,才自己脱靴进房。邹东瀛看曾姨太身上,穿着一件竹青花缎青狐皮袄,系一条湖色哗叽西式裙,颈上围着两个整银针貂领,双手套着一个火狐,望去倒很有些风致。心想:人的衣服,确是要紧。她在上海当姑娘的时候,蹩脚的了不得。夏天一件洋纱褂子,冬天一件绉绸棉袄。那时谁也说她是丑鬼,连一个条子都没人肯叫她。一遇了这印度小白脸拔识了,化妆起来,完全更换了一个人,就有人争着打她的主意了,刘广石、黄老三、胡八胖子都先后做了入幕之宾。于今到日本来,更出落得像个美人了。不知又要制出几顶头巾,给这印度小白脸戴。

    邹东瀛立在房中胡思乱想,曾广度也没在意,坐下来笑道:“下女也没有了,连茶都没一杯给你喝。”邹东瀛道:“我不喝茶。你们毕竟为什么是这样都跑空了?警察若是注意的,说不定还要疑这个人家出了什么乱子呢。”曾姨太抢着笑答道:“你道不是出了乱子吗,差不多要闹得家败人亡了呢。你昨夜又不来看把戏,那才真是好看。”邹东瀛笑道:“是什么把戏?

    黄老三说要讨人,讨了没有?”曾广度道:“讨了倒没把戏看。

    就是因为没讨着,他熬不住了,和八胖子弄的那个人,终日在厨房里,借着弄菜,鬼鬼祟祟的。他仗着日本话说得好,年纪又比八胖子轻,全不怕八胖子过不去。两个人同出外跑了两次。

    八胖子就有气,说了女的几句,以后禁止出去。就是我也说黄老三不是,不应这么欺负朋友。那女的也真不是个人,八胖子是那么说破了她,还是yín心不退。昨夜,我二人睡至两点钟的时候,忽听得楼下拍的一声,关得门响,把我二人同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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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听得八胖子上楼,走到他自己房内,就开声骂起来。听他骂的话,知是那女的见八胖子睡着了,偷下楼和黄老三睡。八胖子醒来不见人,跑下楼一看,气得重重的把门一关,大约是想将他二人惊醒的意思。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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