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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顺印象

    ——若人

    来时,天色黑沉,夜幕万家灯火,火车站大概都是一个模样吧,拉客的拉客,叫饭的叫饭,叫住的叫住,令人深感愉悦的是,人群中亭亭玉立着一枚经年不曾谋面的姑娘,如万千女孩一样,她打扮得像一朵正在绽放着的花儿,芳香四溢,我之所以没嗅到香气,很可能是她傻站在出站口傻等时间太久,浑身香气已被来来往往的鼻孔嗅走殆尽。

    绿皮车晚点四十分钟,我能奈何,这便是非人力所能为之事,她的微微生气权当是命运的不公吧!为了弥补这枚六年来不曾见的大妹子,我早有准备,贿赂的准备,一个巧克力饼干被我捏在手心(是小狐狸的巧克力饼干,我和老肖擅自携带出境),劝了好几次,塞了好几回,她才羞赧地摊开手掌接了过去,颇为勉强地宽恕了我。“我站在冷风中苦等你们一个多小时,火车晚点四十三分钟,刚开始晚点三十分钟,后来又加了几分钟。”

    当我们一行人绕着足球场转圈圈时,我才敢察言观色地回复了她的微微牢骚(其实我没变,只不过更懂得如何照顾别人的一时感受),她说“你误报军情!”“这是你判断失误,我不是把车票信息送达给你了吗?”球场灯光明亮如昼,跑步的女生真多,“要不是你今晚来,跑步还得算我一个。”谈情说爱的自然不少,暗暗角落里,人影甜蜜。老肖的老表却一直在我们耳旁聒噪他那最正版不过的中庸思想,吃饭时他便开始了他的高谈阔论,我插不进任何一句话,偶尔笑笑也显得虚伪至极,索性低头猛吃得了,坐我身旁的老肖也半低着头文雅地吃。张艳那姑娘坐对面,误以为我不高兴了,说话时多了一层谨慎。

    其实,我生什么气呢?当人生行驶到分离和重逢均以年为单位时,因为一丁点儿不愉快而生气,搅扰了难忘今宵的来之不易,值得吗?生命过于残酷,短短几十载,重逢和分离孰多孰少c孰轻孰重,每个人心底自有分量,不是吗?老肖的那位老表,四年之前我就见识过一次了,当时我对他的言词有的多是愤怒,而四年后的今天,我的愤怒已不在,惋惜和可怜油然而生,都四年了,老母猪已经怀胎数次,生儿育女五六十,他的中庸之道却一成不变,不变之外更增添了几分空虚寂寞冷,他的滔滔不绝说明他十分孤独,渴望朋友,渴求倾听。

    安顺火车站,是一个袖珍女子的形象,广场是没有的,所以安静极了,没有打陀螺的噪音声响,听不见大妈们的广场舞,环卫工人任劳任怨c特勤奋,的士司机小伙很有礼貌,“阿姨,你们要去哪?”(我远远地听到。)一位头发银白的阿姨手扶微型行李箱站在公交车旁。

    一出站,老肖一眼就认出了张艳,浅绿色的碎花外套,发髻高盘脑后,脖颈长长,身后坠一只秀气的肩包,蓝色牛仔裤,黑色运动鞋,瘦而高。六年之前的马尾辫已然不见,秉性仍存,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走下图书馆台阶时,她转头问我:“我凶不凶?”我闪电回答:“不凶。”

    安顺学院的图书馆藏身于茂盛的树干间,枝繁叶茂,静谧十分,鸟不叫人不语狗不咬,是一个适合放声读书的好地方,若果我是安顺学院的一员,每天黄昏清晨都叫你聆听我的琅琅书声,愿不愿意你自己决定,反正朗读的粗犷或温和皆在于我。

    乘车抵达她所在的学校后,我俩大男生就被她牵进了重庆火锅店,“你们是要吃豆花火锅呢,还是鱼火锅?”她得知我俩因为近期鸡鸭鱼肉病毒流行引起的轩然大波而禁荤一月后,便扬言带我们去开一次荤,以尽地主之谊,其实吃什么我无所谓,能果腹充饥就行。吃完鱼,三只大男生再次跟着她义无反顾地去了,“去买威宁洋芋给你们吃。看吧,又是一大诱惑吧!”她笑得像个九岁的小女孩。

    买洋芋之前,她非要买水果喂我们圆鼓鼓的肚皮,不忍让她破费,老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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