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哟！这不是戴乃家里的孙吗？竟然帮他爷爷扯鱼草了！”

    这时已经是早晨了，早起的邻舍从房里出来醒神，不知道哪家的爷爷看见我挑着担子，全身大汗，二话不说地惊诧地大喊着我。

    此时，我悻悻地苦笑以示回应，我是很逃避这种众人的目光与与议论的，会让我浑身不自在，像被扒光了一样，而且黄师傅还在我身边。

    “哟！戴乃屋里的孙还晓得帮屋里做事啊！我屋里的还不晓得要睡到十点嘞！”上坡一家人家，一位磕着瓜子的大娘站在坡上打趣地对我说道，我认得她，她是小卖部奶奶家的儿媳。

    我现在只想快速离开，避免他们对黄师傅过分的关注。

    “诶！凡仔啊！你后面那个人是谁啊！莫见过嘞！”

    “我屋里的客人。”我从牙齿勉强挤出这几个字，回答上面的大娘。黄师傅听不懂我们祁县人的土话子，只晓得上面那位妇女提到了他，向上望去。

    “诶怎么喊客做事嘞！”

    “对喽！戴乃嘞他留到屋里干什么，不做事啊喊起孙子做事，要不得嘞！你回去就跟你外公讲，我今天做了事，要多割二两肉炒得给我吃。”这位爷爷不知是和外公交好，还是什么，说着荤话，开着外公的玩笑。

    我怕越问越慌，连忙招呼黄师傅赶紧跑，黄师傅看样子还想和他们攀谈几句。

    我们远去，大娘眯着眼嗑瓜子，张着大口，立马对坡下的老人说三道四:“诶！张伯，我怎么看这人扎了个辫子啊！”

    “嘘!莫讲莫讲，这戴乃屋里不晓得搞什么名堂!”张伯疑惑地摇了摇头回到屋里。

    “肥头大耳，晕晕乎乎的。”大娘也讲道，回屋去了。

    一路上，我走得飞快，生怕在遇到熟人，又是一阵询问。

    “义凡，为何走得如此匆忙”

    我没有回答，而是警惕着周围屋子，别又走出个什么刷牙洗脸，筐水拉尿的人儿。

    回到家，“哎呀，哎呀呀！凡仔快点放下担子，来洗澡！扯鱼草累人吧！”外婆急忙忙从房里跑出来，显然已等待蛮久。

    “老人家，让他自己来！黄师傅冷声说道。

    我顿时记起刚刚所讲的无愧于心，“外婆，莫事，我自己来，你去搞早餐吧！”外婆担忧却无奈地离去。

    “从现在开始，你得学会自立自强！”黄师傅厉声道。

    “明白了，师傅“我坚毅有神地回答道，我知道黄师傅的训练开始了。

    “嘿——你看看，把我们的凡仔搞成咋个样哒！你看那汗麻麻的！而且他又没担过鱼草，万一出了莫子事”外婆此时又找到外公报怨。

    原来一开始外婆是怎么都不愿意的，黄师傅倒像打了鸡血一样，拦都拦不住，直接冲进了我睡觉的房里，外婆刚想发作，被外公阻止，外公似乎察觉到了黄师傅对于旧时的礼义廉耻看得很重，也想试探一下黄师傅，索性就让黄师傅和我去扯鱼草，看见我们二人都是满头大汗而归，很欣慰。

    “行了，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我告诉你，你这样惯下去是会惯坏凡仔哒！我觉得这黄师傅可以，是个当师傅个料子！”外公讲道。

    “可”外婆还想讲。

    “莫讲哒！凡仔就是要锻炼一下，要不然考上大学，步入社会怎么搞，我们两个等下去塘里面看一下。!”外公不耐烦地说道。

    外婆一脸窝火，去煮粉去了。

    “马步要蹲稳。再往下一点。”黄师傅严厉地说道。

    “哎哟，黄师傅，我都蹲了一个十多分钟了。”

    我真的是站麻了。其实我才站了不过一分钟而已，不过这蹲马步蹲得确实很累，我再次躺在地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