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初考的前一夜,李怀念坐在院子里,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一旦有了烦心事,他总会选择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的坐着。什么也不去理。至于其他人,都在按照李怀念先前的计划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不过说真的,今晚的月色溶溶,如水一般无处不在,难得的预示着明天是一个好天气。虽说老话里有春雨贵如油这么个说法,但是倘若春雨也是连绵不绝的下了好几天,也难免的会让人决的厌烦。
此刻李怀念身后的房间中灯火仍旧亮着,白七也正在忙碌着给陆晋制作人皮面具,好让陆晋可以代替李怀念去参加第二天的科考。
而陆晋则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只是他的脸上此时覆盖了一层白纱,那白纱之上却布满了一些蠕动着细小的蠕虫,蠕虫密密麻麻的在白纱之上,慢慢的撕咬着同类,而那些尸体却如同黏酱一般覆盖在白纱上。
过了大半个时辰后,陆晋脸上的白纱被白七给掀开,那些蠕虫此刻便成了一副面具,白七给陆晋带上这张面具后,她的眼前便露出了一张跟覆盖了人皮面具后的李怀念一般的面孔。
白七看到这个结果后微微舒气,示意陆晋先不要动,轻声的说道:“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见到陆晋点头后,她便开始用手中的剃刀慢慢的修理着蠕虫与面皮交接处缝隙的凸起处。
一边感受着刀锋划过脸庞,一边百无聊赖的陆晋有些抱怨道:“小七,怎么我这个就这么麻烦啊?还要反复修琢,我看小念那张不就挺简单的,找个人把脸皮扒下来就完了啊。”
白七给了陆晋一个白眼,扶了扶陆晋的脑袋,不悦的说道:“别乱动,到时候花了可就又要再来一遍。
嗯,至于你刚刚说得,我也不知道小李怀念那小子从哪里偷学的我南疆的剥皮术,别瞪我,他以前绝对学过这种手法,要不然你也看我演练了一遍剥皮术,你就学会了?而且我南疆的这种剥皮抽筋的手法,必须要经年累月的反复练习后,才能如同他这般如此熟练,就算他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才看了一遍,就比的上我这般唉算了,就说面具的事情,他的那种换面之法,必须要借助剥皮术才可以将已经生根在面上的人皮面具完好无损的剥下来。倘若不懂的话,会把自己的脸连带着撕下来。你确定要我给你做个跟他的一样的?”
陆晋愣了愣,讪讪的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觉得我这个就挺好的,真的,真的。”
白七哭笑不得的看着陆晋笑道:“那就别动,我再给你修修,要不然容易被人看出端倪来。”
“好嘞。”
院门外,买完纸笔的齐轩刚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发呆出神的李怀念,此刻的他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将纸笔放下后,齐轩走到院子里,走到李怀念的身边,坐下来,拍了拍李怀念的肩膀,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我记得当年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你才三岁多些,那些事情你怎么可能会记得这么清楚?”
李怀念微微一怔,面色如常的说道:“你觉得当年我有多大的机率活下来?十三箭,却胡卫的弓弩手亲自动用的千机弩,十三连珠箭,专门对付一品高手的箭法,你觉得我能活下来?可是我还是活下来了。呵呵,很不可思议吧。其实也没有多么不可思议的,你有时间去问问白七,她应该知道,南疆有一种蛊,名字可是好听的很呢。
惘生蛊。
这种蛊虫,的确可以让濒死之人,起死回生,可是你应该也清楚,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白食可吃。这种蛊虫服下之后,便会每时每刻的想起服用蛊虫之前的事情。惘生吗,蛊如其名,而且,这种蛊虫会时时刻刻的吞噬着宿主的生机,饮鸠止渴不过如此不是吗?”
“可是当时姑姑也没有办法。她只能这么做。我啊,大概注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