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刘安之他们已经被林家堡的仆役给请到了画舫上去例行的团聚赏灯,虽然林铭远也吩咐人过来请李怀念,但是因为今天这档子事儿,也就是不了了之。
正月十五时分,佳节之际,整个刘府虽然比平常也热闹了些,但是李怀念所处的那一间屋子,却破天荒的空荡荡没有多余之人。
已经醒过来的李怀念,百无聊赖的走出房门,看着偌大的院子里那寥寥几棵杉树,便拔出木剑元婴开始练剑。
不知道何时,楼顶之上,南峦奴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院中的李怀念。他居然没有去参加林家堡的家宴?反而无比闲逸的跑到这里的屋顶喝酒?
不多时,一个同样一身酒气的中年道人,突然出现在楼顶之上,自空落下时,差点滑倒,但是却被他一个凌转给止住了倾势,稳稳的坐在屋顶之上,“夜色正浓,有酒有肉,快哉快哉,你倒是会享受。”
那人对着南峦奴嘿嘿一笑,又转头看着李怀念,把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打开,猛然灌了一口酒,似乎带着醉意朦胧的口吻问道南峦奴:“这个就是我那个师兄的儿子?”
南峦奴点点头,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怀念,放在一旁的酒盏已经很久没有动过。
那道人倒是越发的话多起来,大概是喝醉了的缘故吧。
“这孩子眉眼面貌都跟我那师兄极为相似,偏偏就是一处不像,嘿,老木头你想不想知道。”
南峦奴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喝不醉了?”
道人目光明亮,却带着苦涩,对着南峦奴摇了摇头,狠狠的咬牙切齿的说道:“能喝醉的!”便继续狠狠的灌了几口最为烧刀子的烈酒,可是即便他的脸上已经是酡红一片,目光却还是亦如开始般清洌可鉴,毫无醉意。
南峦奴终于拿起身边的酒盏,抿了一口,好似才想起方才道人问他的话语,轻声说道:“自然那里都像,偏偏这唇略微厚了些,倒也是好事。唇薄之人,最会巧言令色,亦是薄极无情。”
“切”道人似乎因为被南峦奴抢了话,反而失了兴致,继续喝着闷酒,但就如同南峦奴所说的一般,他不知道从何时起,便再也不会醉了。
“如果让他们知道当年风度意气丝毫不弱于剑圣李博毅的剑仙肖文若,居然变成一个醉鬼,真不知道当年倾慕你的那些女子会做何感想。”
“感想?都是当孩子人了,还感想个屁?”道人极为潇洒的说道,全然没有半分怀旧心思。说完,就毫无风度的躺在房顶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天空上那些耀眼的星辰。
南峦奴沉默了许久,看着道人,缓缓开口道:“你何必这么执着啊?”
玩世不恭道人似乎一瞬间醒了过来,看着天,喃喃自语的说道:“我既然修不了忘情,就他妈活该一辈子为情所困,你不用劝我,也没必要劝我。”
李怀念根本没有发现屋顶之上的二人,仍旧专心致志的挥动手中木剑,一剑往前轻递,杉树好似被春雷劈动一般,猛然炸裂!
道人被这一剑惊起,看着李怀念,亦如开始南峦奴那般。
“惊蛰。”
“万物出乎震,蛰虫惊而出走,是为惊蛰。”南峦奴口中喃喃,却忽然苦笑一声,酒盏托起,一口饮尽。
“这就是今天林家丫头刺这小子的一剑?那这小子怎么可能跟没事人一般?”道人目光带着好奇,看着南峦奴。
院中的几棵零散杉树因为方才那惊蛰一剑,已经抖落无数水滴。那些水滴却未曾落地,反而悬浮与半空之中,跟随木剑牵引移动。而李怀念却好似无所知一般,仍旧缓慢舞剑,水滴随剑舞,如灵如动。
“忘相思已经被这剑意给搅碎了,那么这小子”南峦奴见到方才那剑,便知道李怀念已经恢复了记忆,自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