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谧的大提琴独奏持续了很久,整个剧院静悄悄的,随着一个悠长的休止符收尾,舞台的顶灯忽然一并照亮,整个乐团阵容都出现在视野中,指挥的手势一挥,各个乐器部一起奏起了激扬的和声。
一曲终了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全场掌声雷动,姜可望呼出一口气,转头才发现,周太太不知何时泪流满面了,周思凡体贴地掏出手绢,为她擦拭眼泪。
“渺渺的大提琴拉得越来越好了。”周导发自内心地道,他太太也在一旁点头。
裴郁态度谦恭:“您过奖了。”
周太太的情绪实在收不住,等到了中场休息,便让周思凡陪着她去了洗手间。
包间里只剩下裴郁和姜可望,她还沉浸在刚才的交响乐带来的震撼中,平复着呼吸,听到他说:“她叫钟渺渺。”
姜可望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姐姐前几年车祸去世,这几年,是我在照顾她。”
这就是他时不时要来香港的原因?姜可望一时之间,心情有点复杂。
她不确定他说的话能不能信,他真的有一个去世的姐姐?这孩子到底是姓钟,还是姓裴?
姜可望半天没作声,裴郁继续说:“她十七岁了,我打算送她去维也纳,就在明年的这个时候。”
“十七岁?”她本能地接了一句。
怎么会是十七岁?那个小孩,看起来还没读中学的样子。
不过,刚才她拉大提琴的姿态,实在也不太像个小孩。
“嗯,十七岁。”裴郁说,“她是看起来比较小。”
姜可望半信半疑地沉吟了片刻,小个子的女孩在年龄上,倒是确实具有迷惑性。加上她平时留着短发,身形过于纤瘦,这种说法也能说得通。
如果她真的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少女,那么,才过三十的裴郁,还真的不太可能是她的爸爸。
“哦”姜可望略略失了神。
所以,那几声“爸爸”,以及“裴渺渺”,又算怎么回事呢?
姜可望脑子很乱,包间门开了,周氏夫妇从洗手间回来,身后多了条小尾巴。
“快看是谁来了?”周太太牵着小姑娘走进来。
“舅舅。”钟渺渺亲热地叫了裴郁一声,刚跑到他身边,就发现了姜可望,怔了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姜可望也看着她。
“渺渺,”裴郁扶过了钟渺渺,为她介绍,“这是可望姐姐,舅舅的女朋友。”
“我”姜可望呆呆地想否认,周氏夫妇哈哈直笑,提醒着:“不对不对,辈分乱了!”
“可望姐姐。”钟渺渺看着姜可望,叫了她一声。
她看不懂这女孩子的眼神,还是摆出了笑容:“你好,渺渺,我们之前见过的。”
也许,这个场景发生在她跟裴郁刚相识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奇怪。
裴郁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外甥女藏这么久?
思绪打了结,她抓过手包:“我去一下洗手间。”
中场休息的时间已经过得差不多,出来溜达的乐手也该回到后台。姜可望还在走廊里慢慢找着洗手间,无意间一回头,看见身边跟了个人。
“这边。”钟渺渺指了个方向。
“嗯,谢谢。”姜可望跟着她找到了地方,站在洗手台前补起了妆,却发现她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渺渺?”
“不回去准备演奏吗?”姜可望问。
其实,钟渺渺的目光比十七岁的少女,看上去还要成熟些,姜可望有点疑惑,自己一开始,是怎么把她看成十一二岁的孩子的?
下半场就要开始,洗手间只有她们两个人,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