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蔓被训得无招架之功，还是犟嘴道：“现在不都讲究婚姻自由吗，恋爱也自由。是大奶管得太多了，若是让堂姐自己选，堂姐肯定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三奶奶道：“那是我平日太纵容了你。话虽如此，可你若找个要家境没家境的，要才干没才干的，你要和我谈婚恋自由那简直是个笑话，我会放着好模样的女婿不要，要个穷门穷户的？”

    紫蔓告饶道：“瞧你又扯到我身上了。”

    三奶奶道：“我也只是打个比喻。我知道你眼睛亮着呢，不用我操心。”

    紫蔓道：“我本不想管这事的，堂姐一味相求，我脑子一热想简单了，不是正好大妈叫她我没说嘛。”

    三奶奶笑道：“若不是我阻止了你，你这会子不已闯大祸了。”

    紫蔓恍然大悟道：“啊？妈你刚刚是不是故意说大妈叫堂姐的？”

    三奶奶道：“你这会子倒变聪明了，你堂姐再来问千万别再挑事儿。”说着迈着碎步离开。

    紫蔓困惑想她母亲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有奸细，想着叫道：“冬和冬和！”冬和人已过来，魂魄却未及勾进来，此时正惶惶着呢。

    紫蔓审道：“是不是你这个奸细？你偷听我们说话，向我母亲告的密？”

    冬和脸红着分辨道：“三小姐，我不晓得你说什么？三奶奶叫我去编线哩！”说着作了揖急着逃出去。

    却说紫荑进入东厅，见她母亲自个喝茶，脸上似有不悦。因在右下首的椅上坐了，道：“妈，三奶奶气消了没？”

    大奶奶道：“倒不提她了。如今有件事想问你。昨儿是不是和宸晔去看的戏？我怎么听春和说晚上紫荑先回来了。”

    紫荑心虚道：“嗯。刚好碰上的。也是他送我回来的。”

    大奶奶慈祥道：“我问这个也不为别的，这两家的婚事我是极满意的，你心里或有疑虑我也清楚，只待相处久了才得融洽，原管束你紧了些也是怕出岔错儿，如今妈这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许你和紫蔓一样可以常出去。”

    紫荑原是担心她母亲又要数落她出去玩的事，如今听这么说，心里自是欢喜，又喜上惨忧，只道她母亲今儿一时兴起说笑，明儿或许就变卦了。因道：“妈，你说的可是往后我和紫蔓一样可以随意出门？说了可不许反悔。”大奶奶道：“我是你亲妈，说的都是为你好。素日管束你也是有原故的，如今自然是时机到了才放手放你出门，不过我有言在先，放你出去玩只是默许你和宸晔交朋友，余者外人一律不得结识。”正自说着大老爷溜着鸟回来了，紫荑又怕她父亲疯疯颠颠说上几箩筐的话，便找了借口去紫蔓那里。

    紫荑进了西厅，三奶奶不在，冬和因说三奶奶去王公馆打牌了。紫荑独自顺着后院游廊来至紫蔓书房，紫蔓在第二道隔子里，只见她端坐于书案正中，煞有介事练着字。紫荑走近笑道：“你也能静下心来写字了，从没见过你端正写字的模样，从前不是看表演就是骑马，让你坐半刻钟写个钢笔小楷都难，如今提起毛笔了。”

    紫蔓抬头看了她堂姐一眼，又垂下头把剩下的半个字写完，心里思量着如何说，写字也是为静心想对策，那半个字写完，置笔于黑檀木三叉笔搁上，起身笑道：“你看看我写的字，哪一个更好？如实说。”

    紫荑拿过帖子来看，道：“个个都好，飘逸洒脱，把楷字写活了，也可知你平日是用过心的。”

    紫蔓道：“比起堂姐和二哥的字，我的字鬼画符罢了，哪里称得上好，我给你看原是想听你的批评，你说好我反倒不自在了。”

    紫荑放下帖子道：“今儿这字比先前有所长进，不落窠臼，自成一体，人如其字，可见素日你洒脱惯了，倒是叫人羡慕。”说着又要请教洒脱之法。

    紫蔓干咳